那涵越想越兴奋,她不由得抓住了卢晴露的手:“卢姐姐,可是我的家人托你传的话?”
卢晴露笑着握住那涵的手,说:“格格果然聪明,我只提了一个影子,你就猜到了”
那涵从卢晴露嘴里证实了自己的猜想,眼角突然有泪滑出,她赶紧拿帕子拭干了泪,这才低声对卢晴露说:
“卢姐姐,以后就是私下里也别叫我格格了,大清朝早亡了,我也早就不是什么格格了,你要是不嫌弃,就叫我涵妹妹即可。”
卢晴露连忙说:“涵妹妹,我哪有资格嫌弃你?你我现在能这样以姐妹相称,不知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当年要不是忠亲王主管户部,我父亲也没有机会带着我和姐姐去王府赴宴,更不可能见到小时候的你”
两人客气已罢,那涵这才问:“卢姐姐,到底是谁让你给我传话?”
卢晴露凑近那涵耳边低声说:
“此人便是过去忠亲王府的管家多吉,涵妹妹可能不知道吧,这些年王爷和王妃带着两个阿哥和其他家人也南下隐居了,如今就住在离咱们三百里外的荡阳城,王爷一直派人暗地里注意着关家大院的动静,最近你们这大院有些不太平,所以多吉管家才现了身,但你们府中有过去的一些下人认识他,他便没有亲自上门,而是辗转委托我给你带话,涵妹妹,你的家人就离你不远,你随时可以让他们给你撑腰”
那涵突然听到这么大的一个好消息,惊喜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在暖阁里走来走去,心中无比雀跃,她不停地问卢晴露:“卢姐姐,你说的是真的?我阿玛和额娘真的也南下了?太好了、太好了我好想他们”
卢晴露看着昔日这个身份无比高贵的格格,心里也是无限感伤。
她们都是过去依靠着大清过惯了好日子的大家闺秀,面对历史滚滚向前的车轮,她们除了顺应时代潮流,也毫无他法。
她非常理解那涵,跟那涵一样,她自和婆家人隐居到了此处便和自己的父母断了联系,如今世道不太平,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到底是留在了京城还是离开京城去了其它地方隐居呢,好在她和姐姐离的近,这又让她稍感心安。
想到这里,她还是很羡慕那涵,她虽然离开自己的亲人五年了,可这些年她的亲人一直在一旁默默地守护着她,一旦发现她有危机,便随时准备施以援手,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她没有劝那涵冷静,此处反正是那涵的地盘,她们不担心有旁人偷听,她希望那涵此刻能彻底放松放松,这些年她太孤独了,她除了关忠诚便没有别的亲人,虽然最近刚生养了长子,但这些还不足以完全代替她曾经“失去”的亲情。
如今那涵突然得知自己的父母还有哥哥们的消息,怎么不令人激动?任是谁处在她那个位置都会激动得恨不得马上去找那些亲人。
但那涵最终是理智的,她在暖阁里走来走去好几圈后,最终强行按下了自己激动的心情,她抓住卢晴露的手,“卢姐姐,谢谢你,想来我阿玛定是很相信你和你的公公,这才会托你给我带话,谢谢你”
卢晴露轻轻握住那涵激动得有些颤抖的手,这才提醒她:“涵妹妹,我们俩出来的时间不短了,我也该回去了,记住,这是我们俩之间的小秘密,从这间暖阁出去以后,你还是关夫人,我还是薛夫人”
那涵自是明白卢晴露的意思,她们必须保持着跟初见面一样,哪怕私底下她们已经是好姐妹了。
“我知道的卢姐姐,我知道的”
那涵又平息了一刻,两人这才相携着走出了暖阁。
站得远远的两个丫头远远在后面跟上各自的主子,两人回到前厅,戚夫人抱着正儿笑得正开心,她看见那涵和薛夫人进来,连忙对她们说:
“你们快来看,这孩子好可爱,才刚满月就会笑了,我一逗他就咯咯笑,太可爱了”
那涵看看前厅,却并不见关忠诚和孙虎夫妇,原来孙燕已陪着他们去了墨竹院小坐。
大概是估摸着该到了告辞的时间了,那涵她们刚到前厅不久,就听到外面传来孙虎的说话声:“妹夫,今日我们就先回去了,你和妹妹多保重。”
那涵赶紧从前厅出去,只见关忠诚、孙燕和孙虎夫妇正站在离大门不远处,看样子准备回去了。
那涵紧走几步对孙虎夫妇行了礼:“妾身感谢将军和夫人为犬子费心,恭送将军和夫人。”
孙虎和孙夫人伸手虚扶下那涵,“关夫人快快免礼,我们两家如今是姻亲,理应礼尚往来嘛。”
送走孙虎夫妇,关忠诚三人还未挪步,薛夫人和戚夫人也和丫头们出来了,她们相互见了礼,纷纷告辞离去,只是那涵看着薛夫人离去的背影,心里却是久久未能平静。
她看着关忠诚,心里有千言万语,但她知道此时不是跟关忠诚说那些的时候,便屈膝对关忠诚行了一礼道:“老爷,我有些乏了,便先回院里休息片刻。”
关忠诚笑答:“如此,我便叫人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