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娘子骂骂咧咧的走了。
老定安侯府黑着脸,也是责怪的看着周老夫人道:“我们本就有皇后这个靠山,你又去贪那霁王做什么?如今倒好,惹得一身骚不说,就连二房那边也埋怨起我们来了。”
周老夫人满是不敢置信:“我都是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整个周家?周朝文,我们夫妻四十多年,你不念着我的功劳和苦劳,如今出了事情,你们所有人都怨我,我不活了。”
周老夫人掩面哭得厉害。
老定安侯只觉得头疼,说到底,周林氏并非他的头个妻子,是他前夫人的庶妹。
他前夫人早年生病,庶妹屡屡过府探望,一来二去两人便勾搭在了一起,后来夫人的身体越发的弱,不过一年便过世了,他这才将周林氏迎进门做了填房。
如今想来,当初一个在室女勾搭自己的姐夫,怎么可能是个上得了台面的人。
他当初真是色迷心窍,被她那些手段给蒙骗了。
老定安侯走出去,对身旁管家道:“把寿予堂收拾出来。”
管家听得心惊,小心翼翼的问:“老侯爷这是?”
“让她想清楚,什么时候把事情解决了,什么时候再搬回来。”
管家不敢不答应,自带人去办。
屋内的周老夫人听到,气得两眼一翻,差点又厥过去了。
她哭天抢地的喊:“我这是遭的什么孽啊?你们一个个的都这样来糟践我。”
李妈妈怕她气过了头,忙道:“老夫人,您可千万不能气坏了身子啊,这事儿要不还是找少夫人来想想办法?”
周老夫人没有办法了,说道:“快去叫她过来。”
张汐音很快来到福康院,让丹柳和心柳将几幅安神养身的药递给李妈妈,她坐在床边的椅子看周老夫人那憔悴的模样。
从宴会结束到如今,不过才两日,她头发都白了大半。
张汐音关心的问:“老夫人,身体可好些了?”
周老夫人顿时泪流满面,二房的人来逼她,丈夫儿子埋怨,孙子只顾着上职,连问候都还没有,李悦菀也不见过来看看她。
她握着张汐音的手,委屈无比:“汐音,你帮帮祖母,帮祖母想想办法。”
张汐音不动声色的抽回手,接过香叶递来的茶放到她手里:“班家那边不同意?”
说到这里,周老夫人就气得厉害。
她咬牙道:“别说同意,我连班家人的面都没见到。”
不仅是没见到,连门都进不去,还被一个管家当面下了脸。
张汐音安抚道:“那到底是楚国夫人的儿媳妇,听说很得楚国夫人的喜欢,她们到底是要拿点侨的,否则叫人知道旁人想要如何他们便依着如何?那楚国夫人,严国舅他们的脸面何在。”
周老夫人怔怔:“那你觉得如何?”
张汐音说道:“那严三公子扬言要你们去说服班府同意,那自然是需要您,或者老侯爷亲自登门,请贤尚要三顾,何况是这样的事情。老夫人只要诚心些,拉得下脸面一次次登门,他们班家终归会点头的。”
要她拉下脸去求他们?
周老夫人面色难看。
张汐音咳了两声,说道:“不过,若是能请得动更大的人物帮忙做说客,不是更好?楚国夫人是皇后娘娘的亲姐姐,严三公子是楚国夫人的亲儿子,严三公子多娶一个妻子,便多一个人为严家开枝散叶,端看老夫人怎么说了。”
周老夫人看她面色发白,也没心思再问了:“行了,你回去吧,我在想想。”
张汐音起身走了。
出了福康院,看到周管家带着下人往寿予堂去。
香叶喊住他:“周管家,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周管家对张汐音施礼,这才道:“老侯爷这几日身体不适,要帮助寿予堂休养休养。”
张汐音挥挥手让他们忙去。
回到轻风院,香叶憋着笑说道:“真有意思。”
戴妈妈低声道:“姑娘,这两日菀娘子倒是不过来了,只让下人送补品来。”
“她如今焦头烂额,想来京中的那些流言已经起了。”
李悦菀确实焦头烂额。
她在听到下人议论京中的那些流言,说她一个边城来的低贱女人上不了台面,连张汐音的脚趾头都比不上。要容貌没容貌,要能力没能力,出身低贱还投奔男人,是个不要脸的下三滥货色。
哐当的碎裂声此起彼伏,满地的瓷器碎片,木凳椅子。
能砸的她都砸了,却不能解气。
李悦菀扭头看丹莹嬷嬷,狰狞的伸手去掐她的手臂:“你不是母后千挑万选出来的吗?你不是说有你万无一失吗?你看看你办的好事?你听听外面都是怎么说我的,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她抬手,一巴掌打在丹莹嬷嬷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