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神色不变，淡淡地说：“这不是很正常么？”
帝王都是多疑的，而最受怀疑的对象无疑是天子的宗亲，与天子同出一族，却会威胁到天子的权位。
当然，若皇帝不是蠢货或者疯子，是不会随便就杀掉哪个宗室的，而是会有目的有考量地杀。
归根结底，宗室也是皇权的拥护者。
李世民叹道：“若李建成与李元吉安分守己，我也不会痛下杀手。”
他杀兄弟，是因为兄弟们太过分了，不杀他们死的便是自己，皇权之争从无亲情可言。
至于高家人么……高湛杀高孝瑜是因为对方与太后的侍女尔朱摩女通奸，并趁皇太子成婚时与该侍女说话，激怒了高湛。
高孝琬则是因为对兄长之死怀恨在心，又被高湛怀疑谋反，因此被杀害
这么看来，他们似乎都没有必须死的理由。
朱元璋看不上这些兄弟相残的烂事，在他看来，皇太子宽厚仁慈，底下诸王也都会老老实实地做臣子。
他的儿子们兄友弟恭，比那些个兄弟相残的皇族子弟强多了。
嬴政暗叹，他对扶苏虽然有些不满意的地方，但在对待兄弟姐妹这方面，他还是放心的。
【高湛最让人诟病的，还是他强占李祖娥的丑事，高洋死后，李祖娥成了皇太后，她的儿子高殷做了皇帝，但高殷的帝位却受到高演、高湛等人的威胁，李祖娥母子无力与娄昭君等人抗衡，只能图谋除掉这几个危险因素。她希望能够废掉太皇太后，并剥夺高湛等人的权力，之后再慢慢想办法将其彻底抹杀。】
【李祖娥诚然不是寻常女子，居然有这样胆大的谋划，但娄昭君身为太皇太后，根基深厚，不是那么轻易除掉的，李祖娥并没有如愿，反而彻底激怒了娄昭君，她绝不允许自己受李祖娥的摆布，高殷很快被废，娄昭君的儿子高演做了新的皇帝，李祖娥见儿子失去了帝位，却无能为力，她自己也失去了太后的称号，改称为昭信皇后，之所以是昭信二字，是因为她居住的宫殿叫昭信宫。李祖娥失去尊荣与帝位，更不用说高殷已经被杀死，人生彻底悲剧，悲剧还没有结束。】
李世民说道：“李祖娥虽为皇太后，可身处当时的北齐朝廷，她如何能与娄太后抗衡呢？”
李祖娥诚然是高洋的发妻，但论底蕴身份乃至于号召力都远远比不上娄昭君。
娄昭君与高欢相携多年，北齐几代帝王俱为娄昭君所出，声势何等盛大，这些都是李祖娥不具备的，她甚至险些错失皇后之位。
高洋刚登基时，便有人认为李祖娥是汉人，不该母仪天下，应该立段昭仪为后。好在高洋虽然是个畜生，但他对妻子还算情深意重，执意立李祖娥为皇后。
娄昭君在得知李祖娥想要废掉他们母子的时候，十分大怒，声称不愿被汉家女子左右，废掉了高殷。
一个没有足够权力和声望的皇后，怎能打败娄昭君？
刘彻说道：“这个计划很大胆，但想要实施并取得成效，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高演与高湛既然能威胁皇帝，想必势力庞大，娄昭君作为太皇太后更不必说。
即使是他想要夺权的时候，也没想过要废掉窦太后。
说起李祖娥的悲剧，朱元璋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李祖娥人生的悲剧，他作为后来者自然是清楚的。
北齐皇室寡廉鲜耻到了罕见的地步。
【高演在世时，李祖娥尚且可以避居昭信宫，小心翼翼地度过余生，但高演一死，高湛即位，她的地位立刻变得尴尬起来。倒不是因为她的废帝之母的身份，而是因为高湛太不是个东西，他看中了李祖娥的美貌，不惜拿李祖娥仅剩的儿子高绍德的性命作为威胁，逼李祖娥委身于她。李祖娥已经死了一个儿子，无论如何不能再死一个，她现在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寡妇，母子二人仰人鼻息，生死都攥在别人手里，她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但她的儿子不能死。】
【在高湛的逼迫下，李祖娥与之发生了关系，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的痛苦，之后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李祖娥又惊又怒又恐惧，她对这个孩子没有丝毫的期待和爱，可她对此没有丝毫办法，高湛不会允许她杀掉腹中的孩子，哪怕这个孩子生来就是带着罪恶的。】
刘彻眉头挑起：“这北齐皇帝，为何都喜欢做出这样的丑事？”
时下风气开放，但也不是谁都能做得，若李祖娥是个普通寡妇，无论高湛想要娶她还是纳她所妃子，在刘彻看来都没什么。
他的母亲王太后也嫁过人，不也入了东宫，成为了先帝的妃子乃至于大汉的皇后、太后？
就连刘彻自己也立了歌女出身的卫子夫为皇后，这都没什么，偏偏李祖娥的身份不同寻常。
以李祖娥的身份，就算是再嫁也不可能，何况是……？
李治下意识地转移了视线，然后反应过来，我心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