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鸢安慰道:“松山先生是大儒,脾气和一般人不同,他能答应教六弟作诗,就是意外之喜了,没看我爹都羡慕的不行。”
顾六爷又高兴起来,道:“我也觉得是,松山先生看着就不像时下的人那般趋炎附势,他情愿说书都不愿意入朝做官,也对官员没有丝毫敬畏,能教我作诗,也是因着三嫂的缘故,我该知足。”
秦鸢就出主意:“六弟也可以拿画去让松山先生瞧瞧,讨教学问,又不是必要有师徒的名分。”
几句话说得顾六爷豁然开朗。
刹那间,又不困了。
顾靖晖懒得看他,便道:“行了,你赶紧回去歇着吧。”
顾六爷被轰走了,顾宝珠又来了。
一进来就问:“三嫂,您娘家人都走了么?”
顾靖晖有点恼,皱眉问:“怎么?昨儿玩的还不够?绣活练得如何了?乞巧大会就快开了,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出场。”
顾宝珠道:“我关心一下嫂子,三哥就像是吃了火药似得,我爹知道你这个当哥哥的这么欺负我吗?”
顾靖晖不说话了。
看顾侯爷吃瘪,秦鸢忍住笑,问:“多谢宝珠妹妹关心,怎么找到前院来了。”
顾宝珠道:“我去梧桐苑寻嫂嫂,丫鬟们说你们来前院了,我就来瞅瞅。”
秦鸢点头,道:“对,侯爷陪我和娘家人一起用了早膳,他们已经回去了,昨儿你带着恒哥儿他们玩,我瞧着还挺有趣的,难为你们几个捉了那么多的萤火虫。”
“大家光顾比着玩,没留意就捉了那么多,做灯什么的也用不完,就想着给你们助助兴,”顾宝珠寒暄两句,眼珠子转了转,道:“那我回去作绣活了。”
“去吧,”顾靖晖不耐烦地挥手。
顾宝珠悄悄撇嘴,也不多留,回去的路上对小丫鬟抱怨,“三哥现在简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把三嫂看得紧的哟,好像我说句话三嫂就要跟我跑了。他若是早这个样子,我会以为他要纳那姓赵的做小妾?也不知道是谁洞房花烛夜都不守着新媳妇。”
小丫鬟赶忙道:“小姐小心些说话,总得避着些人,若是再惹侯爷生气,岂不麻烦。”
“谁怕他,”顾宝珠嘴上说得硬气,但到底还是转了话题:“说起来,昨儿到底还是没让那对双胞胎出来。”
小丫鬟悄悄道:“小姐,奴婢听闻他们在公主入府探视的时候,要闯出来见公主,好亏被夫人让人堵在二门拦住了,他们还把守门的一个小厮打了,养了个把月的病。侯爷知道那小厮家里的男丁都在战场上死光了,家里只剩了个瞎眼老娘,就把他瞎眼老娘也接进府里治病,咱们这些人知道了那个不骂那对双胞胎,念着侯爷的好呢。”
顾宝珠惊诧道:“还有这种事!”
“可不是么,这些日子咱们被关在院子里,好多事情都不知道,这还是昨儿晚上瓶儿打水的时候听灶房上烧火的婆子说的。”
顾宝珠皱眉道:“他们闯出去做什么?公主也是他们能见的?”
小丫鬟道:“可不是么,就是康少爷和福少爷在家里,没人吩咐,也绝不会跑出来见客的,更不用说闯出来见公主了。”
顾宝珠顿了顿,道:“你还别说,咱们在院子里,程哥儿那会儿瞧不见,玉姐儿倒是经常来跟着学针线,这些话她可一句没提,总是一幅可怜相,好像都是旁人亏待她。”
小丫鬟撇嘴。
“赵娘子还不是瞧着娇滴滴的,干得那事咱们这些粗笨人可干不出,紫荷也不知怎么得罪她了,辛苦服侍一场,也没落个好,若不是发现得快,还不知道咱们府里现在什么光景,也怨不得府里人人都讨厌他们,要不是住在上房,老夫人侯爷护着,那能过得这么舒坦。”
顾宝珠英挺的双眉紧拧。
“嗐,我到还没个小孩子有城府,前几天她还在我面前凄凄惨惨地哭呢,说府里的下人婆子都不给他们好脸色,狗眼看人低,若不是担心三哥罚我,我都要为她出头了。”
小丫鬟就抿嘴笑。
顾宝珠越想越气,踢着小石子儿回了院子,就见紫荷站在门廊前和婆子说话。
见她进来,紫荷连忙行礼请安。
“七小姐回来了,奴婢跟着玉小姐在这里学针线。”
顾宝珠点点头,道:“你们先学着吧,我昨晚玩累了,歇歇去。”
抬脚就往里面走,玉姐儿隔着窗户听见了,脆生生地道:“姑姑回来了,我刚才缝好了个囊袋,正好给姑姑装萤火虫。”
顾宝珠敷衍地“嗯”了一声,就直直走入内室,吩咐没她应允,谁也不许进来。
玉姐儿觉得没趣,学了会儿就回去了,临行过来道别,被丫鬟们拦在外面,只说七小姐在歇着,让她自个玩吧。
玉姐儿越发不乐,带着紫荷回到了上房,见了程哥儿,就道:“宝珠姑姑不知道为什么,对我今日冷冰冰的。”
程哥儿听完她的抱怨,道:“以后咱们搬到外面去,这府里就不是咱们的家了,虽然老夫人说以后还是跟以前一样来往,但肯定和以前不一样的。”
玉姐儿嘴巴一扁就要哭。
程哥儿说:“奶娘说得对,没娘的孩子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