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总共也就两个爷们。
一个侯爷,一个六爷。
白雀要做谁的姨娘?
蔡妈妈有点看不懂了,之前府里不是在传侯爷娶了夫人,就要纳赵娘子的吗?怎么又多出来了个白雀?难道白雀搭上了风流的六爷???
嘴边有颗大痣的管事妈妈说,“哎呦,你还不知道呢,以前白雀和紫荷都被老夫人指去伺候那位,可是紫荷不讨喜,被挤出去了。白雀和那位姐妹相称,白雀的老子娘都说她是要跟着那位做姨娘的。这你还不懂?那位毕竟是个生过孩子的,想要个臂膀,一起拉拢……咳咳。”
蔡妈妈震惊了:“还能这样?她当她是谁,她当侯爷是谁?”
真就很离谱。
“就轻狂呗,还没吃到蜜蜂屎呢,就飞上天了。”
“可不是,天天在外面说自己是侯爷两个孩子的娘,不知道还以为龙凤胎是咱们侯爷的孩子。白雀也在我们面前摆架子,好像已经是半个主子似的。真好笑,这下跌惨了,面子里子都没有了。”
一群管事妈妈们凑在一处,说的口沫横飞,好似早就看不惯赵娘子了,可舔的最欢的也是她们,蔡妈妈笑了笑,问:“你们要随份子钱么?”
“那是自然,不过也不敢随多,家里也没几个钱,要发达也看有没有那个命,能挣点就行。”
“对对,就和你一样,也不敢买多了。”
蔡妈妈问:“夫人没有说,这胡椒生意也有亏本的可能?”
“说了,所以就看有没有财运了。”
蔡妈妈点头。
这帮人是看侯夫人得了侯爷的看重,想讨个好,也不在乎这点银子是亏是赚。
大哥不要说二哥。
她起初不也是因着六夫人刻薄,想寻个好主子。
赵嬷嬷又一阵风似的刮回来,问:“你们商议好了?投多少银子的?”
“当然是和您一样,投五十两银子的好了,也不敢多投,我们也是跟着六夫人试试。”
“对对,跟着学样。”
赵嬷嬷的脸高高扬起,笑道:“侯夫人刚来就敢做这么大的买卖,心里应当是有成算的,我也是没存下多少银子,不然就多投点了。”
“对对对,赵嬷嬷说的是。”
不过大家都没当真,该投多少就投多少。
蔡妈妈不出声,默默听着。
只要不被排挤就行,何必多话惹人厌。
赵嬷嬷略站了站,道:“哎,这一天天忙的,还要替六夫人去风轩阁走一趟,就不和你们说话了。”
“能者多劳,赵嬷嬷这是要去看白雀么?”
“白雀有什么好看的,和咱们都是奴才,我是要去看赵娘子,听说病了几天,也没请郎中,今天更重了。老夫人已经让人请了郎中来,我就过去看看,看赵娘子好些没。”
众人挤眉弄眼。
以前赵娘子生病了,六夫人肯定要亲自去看的,这次就只让赵嬷嬷去瞅瞅,可见这位赵娘子打的算盘真要落空了。
赵嬷嬷一路赶往风轩阁,阁内哭成一片。
“这是怎的了?”
赵嬷嬷因着和赵娘子同姓的缘故,走的比旁人近些,一进门就问:“怎么哭成这样?”
赵娘子红涨着脸昏头蔫脑地靠在枕上,声音沙哑地道:“是赵嬷嬷来了,快坐。白雀哭的伤心,没人能劝得住,我也正想法子劝她。”
赵嬷嬷扯了扯嘴角,不以为然地道:“您是主子,白雀是奴才,她惹出来的事,您还要想法子劝她,也真好性儿。”
赵娘子叹气:“我劝也劝不住呀,也不过是白劝。”
白雀是为了她去的梧桐苑,若是她再不安抚,底下的丫鬟婆子心都凉了,以后谁还为她做事。
只是话不能这么说。
赵嬷嬷也知道,道:“哭也没有用,侯爷发话要让她出去,老夫人又不会为了她驳了侯爷的话,她只能出去了。若是以后有机会,说不定还能回来呢。”
“能回来自然最好。”
赵娘子烧的厉害,头有些昏沉,眼帘有气无力地耷拉着。
赵嬷嬷道:“您赶紧喝了药歇着吧,若是小病拖成大病,就麻烦了。”
赵娘子叹气,心灰意冷地道:“我这身子不争气,就这么败着吧,左右也是讨人嫌的。”
赵嬷嬷笑了,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次侯爷撵人也是个意外罢了,谁让侯夫人厉害呢。您若真舍不得白雀,不如想法子去求求侯爷,侯爷不看在您的面上,也当看在两个小主子面上。”
赵娘子湿漉漉的眼睛陡然一亮。
就像是闪电划破了暗黑的夜。
赵嬷嬷看她懂了,便笑着道:“您好好养病,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六夫人知道您病了,恨不得赶紧来瞧您,只是这两天事情多,被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