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鸢略略坐了一会儿,便被赶回去休息。
顾靖晖慢悠悠地走在她身畔,两人一路无话,红叶和翠茗也不敢出声。
过了好一阵,顾靖晖硬声道:“昨夜的事,是我欠了考虑,以后不会再有了。”
秦鸢原本在欣赏远处的太湖石,听了此言,收回来视线,看向顾侯爷,道:“侯爷不怪我昨夜没有等你回来就好。我身边的这两个丫鬟和我一起长大,红叶素来嘴巴快,昨夜她说了赵娘子身边的人,也都是为了我才如此,还望侯爷不要怪她。”
顾靖晖愣了一愣,道:“不会,她,她很好。”
两人就又不说话了。
红叶和翠茗对视,眼中皆是笑意。
昨日那般说,还是小姐吩咐过的,不然怎么能将赵娘子的皮拔下来。
秦鸢早上出来的急,走回去才看到院门处挂着的牌匾,用篆书写着“梧桐苑”三个字,应当是取凤栖梧桐之意,作为侯夫人住在此地再合适不过了。
秦鸢问顾靖晖:“侯爷早上可有什么事?”
顾靖晖道:“陪你。”
秦鸢点头道:“我要整理嫁妆,另外梧桐苑内的事务是否要交到我的手上?”
顾靖晖又愣了愣,道:“自然。”
他才回过味来,自个的小妻子处事颇有些章法。
立规矩、要权的时候就开诚布公地讲,瞧不出半点新娘子的羞怯。
秦鸢等人入了屋子,点算嫁妆,顾靖晖走了出去,唤来了顾十六,两人说了些什么,不一会儿,顾靖晖又走了回来,拿着本书坐在一旁。
“我们在这里算账不会打扰侯爷读书吗?”
秦鸢让红叶给顾靖晖到了茶水,放上点心,这才出言询问。
顾靖晖摇头,“无妨,内宅的事我也不懂,偶尔了解一二也好,等你整理好了嫁妆,我便让六弟妹和管家将梧桐苑的事务交付给你。”
秦鸢满意地笑了。
先不说侯府的中馈,梧桐苑就得先交到她的手上,不然主院的人个个都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子了,她住得不安心。
“翠茗,给屋子里点上香片,侯爷读书也轻快些。”
作为回报,秦鸢又将顾靖晖的待遇提高了几分。
翠茗立即去取秦鸢调配好的香片,放入双鹤头鼓肚铜香炉内,引上炭火,拢了拢香灰,盖上炉盖,不一会儿,香味便随着袅袅的青烟飘散开来。
顾靖晖不喜欢这些,他随身携带的香囊里装的都是些醒目开窍的香丸,但见翠茗的动作清雅,弄得精致,味道也不甜腻,便不由得问了句。
“这是从何处得的香?”
翠茗道:“侯爷,这是我们小姐自己配的。”
顾靖晖道:“是夫人。”
翠茗立即道:“对,对,夫人在娘家时自己配的香。”
顾靖晖嘟囔了一声,“怪不得以前没有闻到过。”
翠茗没听清,忙问:“侯爷方才吩咐了什么?”
“没什么,以后夫人若要配香,只管问六弟妹要香料便是,家里有香料铺子。”
翠茗喜笑颜开地应了。
转过身来,走到秦鸢身边悄声道:“侯爷心中有小姐的。”
秦鸢忙着拨拉算盘,红叶在和几个陪房来的管事妈妈对着单子点算假装,准备造册入库。
闻言,管事妈妈们笑着道:“我们小姐有福气。”
顾靖晖新婚夜没有留宿新房,让他们忐忑不安,陪房们能不能在侯府里扎根,能不能过得好,全要看夫人有无体面。
听闻顾靖晖关心秦鸢,他们都松了口气。
秦鸢淡淡道:“日子过得好,得靠自个,你们打起十二分小心来,把嫁妆铺子和庄子的账簿好好点算清楚,我日后的好日子就靠它们了。”
靠男人眼中有没有你,又能靠到什么时候?
他眼里没有你的时候又不会和你打商量。
还没有钱实在。
想到从顾老夫人那里得的首饰,秦鸢的心情到真的变好了。
红叶等人只以为秦鸢只是嘴巴硬,心里还是高兴的。
午膳前,嫁妆点算完了,秦鸢对手中有多少钱财心里有了数,这一世,比前世好了许多。
前世,她的嫁妆本就微薄,还了林子奇撑面子下聘借的钱,就没剩下多少。
林母觉得自个辛苦把儿子拉扯大已然居功甚伟。
林子奇只是埋头读书。
家里所有的花费都指着她的嫁妆,秦鸢可谓是殚精竭虑,无所不为,被逼出了做生意的本事。
这本事,一路支撑着林子奇从江西的穷县令攀登到了丞相之位。
如今,她的嫁妆比前世翻了几百倍,有七十万两之巨。
也没有人来打她嫁妆的主意。
她占着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