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青顺着刚刚走过的路回去寻找那家炒面摊,集市的人潮又重新开始为了恩赐者的到来起起伏伏的跪拜。
绘青由衷认为自己应该举着一个写着“不必跪拜”字样的牌子比较好。
天上开始飘雪,地上的白色雪地积满来来去去的脚印,飘落的雪从绘青的头顶落在肩上,她忍不住伸出手捕捉几片雪花。
没有手套,手冷冷的,已经被冻僵了。绘青伸出手看了看,十指通红,还有点割裂般的疼痛。
应该没事吧?绘青想。她最怕痛了,虽然这个程度的疼痛完全可以被忍受,但谁知道回去之后手上的皮肤会不会裂开呢。
最难以忍受的还得是饥饿感。一阵天旋地转眼黑耳鸣,难道这就是大家嘴里说的“饿晕”吗?
早知道出门之前先把那片吐司吃掉了。但绘青还是不想吃甜的。请原谅我这点任性吧,绘青想,在不想吃甜食的时候就是无论如何都吃不下去一点点甜的呀。
那家炒面摊在哪?真是的,明明刚刚就看到了你们不会偷偷收摊逃走了吧!?
又是跪拜的人,这一次是实实在在的正跪在自己面前。绘青实在提不起什么心情来应对了。
“起来起来不要跪啦。饿死了。”绘青尽可能用自己最不客气的语气说道。
她这是在撒娇?饿了吗?青夏想。
“对不起但是我真的要感谢您。若不是您,我的母亲就没有抢救的机会,我也不能再见她最后一面了。”南秋瞪了一眼差点爬起身的青夏,毕恭毕敬的说道。
哦,是上次在医院遇到的那个男生。绘青想起来了。
“起来吧”绘青小声嘀咕,“真是的,被这样跪着我也很难办嘛。好饿。”
“您饿了吗?我,我可以呃,斗胆请您进餐吗?”南秋麻溜爬起身,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恩赐者,难免有点生疏。
喂,神经病啊!你居然敢对恩赐者发出这种邀请!?话说回来你不应该是我的保镖吗!青夏怨毒的瞪着南秋。
“吃饭吗?”绘青想了想,被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请吃饭,是不是好事呢?
她真同意了!?青夏偷偷捂脸,半个小时前明明还好好的走在路上,简简单单拌个嘴,简简单单去集市,事态是怎么发展成这个样子的!?
“是的。您不是说了嘛,现在很饿。”南秋说。
你真就蹬鼻子上脸邀请别人吃饭去了!?你有病!?罢了你可能真没什么脑子。怪我,昨天就不该问你今天有没有空。青夏想。
“唔。那你要带我去吃好吃的。”绘青的脑容量还在被刚刚艾米丽的话占据着大半,现在还在混乱中。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你就这么答应了!?青夏吞了口唾沫。
想着,青夏缓缓抬头看清了绘青的脸。
好熟悉。
她
好漂亮啊。也很可爱。我肯定见过。真的好熟悉。
铜锈大门,“奶奶”,那些曾经的不属于这具身体的回忆开始涌上心头。
旅店,“工作”,还有绘青是的,她叫绘青。她的发圈。粉色蝴蝶结,来自这座城市的伴手礼。
“发圈,很适合你。绘青。”青夏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道。
“啥?”南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认识我?你是你是谁?”绘青显然也没有反应过来。
“何老板还好吗”青夏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她惊讶的捂住嘴巴,同时不停回忆起之前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何老板是谁?为什么会从我嘴里出现他的名字?
“我应该没见过你。唔你是谁呢”绘青仔细端详着青夏愣神的脸,说道。
“被蛇咬好疼啊。我以为山田还能有点点仅存的善良。”
被捂住的嘴发出闷声。
“青姬姐姐。”
绘青很快判断出来。
“嗯,你还好”
吗?
最后一个字被青夏死死压在口中,与此同时,那些本不属于她的记忆犹如洪水般冲倒自我保护机制的大坝。
不对啊。我不是青夏。我是青姬。我死在教团手上。
我在临死前看到了,一个女人。白色的头发,浓的像墨的抹胸裙,口中说着什么自己是“恶意神”,说着什么
我的身体适合被“虺”占据。于是轻而易举的把我杀死了。
还说着什么我的灵魂会逐渐淡忘那些事,然后附着到一个适配于我的身躯上。
我不是青夏。我是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这样?”
绘青俯下身摇动“青夏”的身体,这才让她重新缓过神。
“你是青姬姐姐!我就知道你没有死!”
绘青继续说。
不。不不不。我死了。我只不过是借助了另一个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