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一片哗然,众大臣纷纷望向站在文官最前方的赵首辅,赵首辅脸色郁郁,眸色阴沉的看着纪乘风,显然也没有料到。
天治帝:“真有此事?曹渡,将纪乘风的奏疏拿上来!”
曹公公捧着奏疏交给了天治帝,奏疏上记录的十分详细,还附带了赵家每月向朝廷缴纳的税款,以及其每月真正的流水,若是说赵家每月挣一万,那上缴朝廷的还不到十分之一,这就是他钦定的皇商!
“这个赵寿擎简直胆大妄为!传朕令,立即下派锦衣卫查抄赵家!务必让赵寿擎把这些年欠朝廷的银子全都给朕吐出来!”
天治帝雷霆大怒,朝堂上跪了一片,众人全部噤声连呼吸都忍不住放轻了。
天治帝平复着呼吸,视线在众人头顶一一扫过,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最后,他看向赵首辅:“赵首辅,若是朕没记错,这个赵寿擎,是你侄儿吧?”
“微臣死罪!”赵首辅当场泣泪,“微臣竟不知他暗中做了如此多的手脚!微臣与弟弟并不住在一府,弟弟病重在榻,我两家也不常来往。但赵寿擎做出此等不忠不义之事,实乃微臣之过,微臣……再无颜面对圣上!愿——以死谢罪!”
说罢,赵首辅毫不犹豫的撞向殿中的柱子,锦衣卫来不及阻止,赵首辅当即血溅三尺,生死不知。
赵蠡:“父亲——”
天治帝双眸瞪大,起身惊呼:“赵爱卿!快抬首辅去太医院!”
早朝在一片混乱中匆匆结束,纪乘风跟在纪父身后,上了马车驶离皇宫途中,才敢开口:“赵首辅撞柱孤注一掷,实乃高招。”
原本此事皇帝必会追究赵首辅的罪责,可人家这一撞,负伤了,赵首辅好歹也是老臣,皇帝怎好意思再追究他的责任。
纪父:“赵光盛岂是那么容易扳倒的?即便是先帝时他赵家落魄,赵光盛在朝中仍有一席之地。有他在,赵家即便是倒了,依旧能重振旗鼓,赵光盛便是赵家的支柱。”
纪乘风:“不过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赵家二房这一脉,赵首辅是肯定保不住了。否则必定会被打成同党。赵家二房一倒,起码就没辜负岁岁的托付。”
纪父揉着山根,“她怎会和赵家起冲突?赵光盛和赵蠡可不是好对付的,何况还有三皇子……”
“父亲还没想明白吗?”
纪乘风目光如炬,“天子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社稷落于谁手,眼下正是逐鹿的时候!父亲在先帝时能明哲保身,是因为您那会儿还没有威胁到赵家,如今赵光盛任首辅,您任次辅,您以为还能跳出其中吗?”
纪父沉默了下来,纪乘风道:“三皇子狂妄自大,心狠手毒,绝非明君。赵家这些年如何把持朝政,卖官鬻爵,您想必也清楚,若不想这种人登上大宝,只有极力支持汝南王。”
“可陛下的身子,院首分明说已经无恙了。”
“父亲久经朝堂,怎么这种事还想不通?若直说陛下命不久矣……外公可还有命在?”
纪乘风叹道:“那日我和祁野在外公府上撞见,我二人皆是去问此事的,外公虽未明说……但也说了,皇帝的身子每况日下,就是用尽太医院的至宝,最多,还有两年。”
纪父点了点头,“为父老了,朝堂更迭,总有新人辈出,风儿,纪家往后,就都靠你了。”
……
三皇子府
“你说什么?!”
谢廉揪住来人的衣领,不可置信的吼道:“你再说一遍!”
“皇……皇上让人查抄……查抄皇商赵家,将二老爷,赵寿擎,赵括爷孙,包括其家中女眷,幼童,全部……全部下狱了!听说从其家中抄出黄金白银无数,珠宝,古董,还有上万亩良田,现在预估就超过了七千万两白银……”
谢廉头晕脑胀,几欲昏厥,七千万两白银……大秦国库每年税收也不过如此,这才只是刚算出来的数字,再往下查,还不知有多少!赵寿擎几人焉还能有命在!
“这都是谁干的!是谁干的!”
“是今日早朝,御史纪乘风递上的折子。”
“纪乘风……纪舒……是她!一定是她!”
谢廉摔坐到位子上,气极反笑,“本殿小看她了,本以为她只是个会做生意的商人,没想到心思竟然如此细腻!这些年一直在暗中调查赵家的底细!好啊!好极了!既然如此,就别怪本殿……心狠手毒!”
这时,又有一报信人前来,为赵蠡带话:“殿下,爷吩咐把这些年和二房往来的所有记录全部销毁,并让小人来禀告殿下,请殿下宽心,此事暂且查不到殿下头上。”
谢廉:“二房那些宝贝,真的不能再暗中扣下来一些了吗!”
“诶呦殿下,这回是陛下亲自下令,让锦衣卫抄家。镇抚司也在其中,谁敢拿!若是提前知晓还方便把一些东西转移,可这事儿……来的太突然,实在是没法子啊。眼下那二房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