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铁血御史,不过如此。”
谢任飞喝了口酒,讽刺的说道,满眼鄙夷轻视:“以后还不是要跪在我面前,要我施舍他一点阿芙蓉。”
沈亦飞无声的喝着酒,眼里的神情十分复杂。
狱卒看向他,“大人,马上审理就要开始了。”
谢任飞瞥了沈亦飞一眼,“待会儿你知道该怎么说,对吧?”
“世子放心。”
沈亦飞行了个礼,起身跟狱卒离开了衙舍。
三司会审结束后,纪乘风的罪名也给敲定了,有随行吏部官员沈亦飞出面作证,纪乘风在江州阿芙蓉中,尸位素餐,不但将所有搜查案件的事都交给他来办,更是在暗中勾结知府,帮知府隐匿犯案踪迹,最后主动吸食阿芙蓉,罪大恶极。
至于纪乘风的辩词,什么是被陷害吸食,在沈亦飞和其他随行官员的证词下,全部被官府视作狡辩。
纪父收到圣旨当日,整个人瞬间老了十几岁,第二天就卧病在床,告假了。
纪母抱着圣旨嚎啕大哭,跑林家,跑冠军侯府,甚至想进宫求贤妃相助,不过最后都被温娉婷拦了下来。
现如今,谁若插手纪乘风的事,就是个死字。
纪乘风被判秋后斩首示众,离现在还有三四个月。
沈亦飞立了大功,不但会继任新的江州知府,还被赐下百两黄金,无数白银田产,一跃成了朝堂新贵。
七月初,沈亦飞正式上任,从盛京回到江州,阿芙蓉案后,江州百姓都恢复了平静的生活。
继任后的沈亦飞十分勤勉,几乎日日都宿在知府衙门办公,连自家宅子都很少回。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似乎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这天晚上,几辆马车突然出现在知府衙门的后门,车夫跳下马车,三长两短敲响了后门,不多晌,门就打开了。
一个人从门缝中探出头,和车夫对了个暗号,才彻底打开门。
“大人都等了好几天了,怎么现在才送来?”
“安全起见,总要多等两日。本来是想等京城尘埃落定再来,可这几日下大雨,再放下去潮了以后就不能用了。”
二人警惕的看着四周,知府衙门的来到后面的马车边上,戳开一个包袱,探手掏了点里头的东西。
仔细嗅闻了片刻,才把东西拍落,“行了,送进去吧。”
后头跟着的人才掀开马车上的盖布,扛起一个个大麻袋,往知府衙门里运。
就这样,等他们运送了几个来回的时候,后街不远处突然出现火光,不知何时,巷子口出现了大队的人马。
巷子里所有人脸色大变,搬东西的人扔掉肩上的麻袋,开始四处逃窜。
但不止是后街,墙上也有人埋伏,很快在场的人全都被制服。
知府衙门的接头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还色厉内荏的威胁道:“你们都是谁!我家大人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得罪了我家大人,你们就等死吧你们!”
“我们都是提刑按察使司的人,你们夜半三更偷偷交易,这马车上头的都是什么?”
“你们自己看啊!”
为首的人戳开一个麻袋,倒开以后,脸色骤变。
麻袋里只有粟米,他连戳了好几个,竟然全都是粟米。
接头人哈哈大笑:“是我家大人买的粟米!不过是他们没时间白日送来,才这会儿来的。你们提刑按察使司敢随便拿人,等我家大人告上去,你们就等着吧!”
所有人都懵了,押着两队人马的捕快们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松手。
指挥佥事朝一边的男人看去,“大人,这……”
他可是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才信了他的话盯梢知府衙门来抓人的,若是因此陷进去也太冤了。
男人沉默不语,盯着几辆马车看了许久,忽然走上前,在马车底下摩挲了起来。
接头的男子脸色瞬间变了。
男人摸了片刻,从马车底下掏出一包东西,撕开后,给指挥佥事看了一眼。
他这才放心,大手一挥:“冲进去,全都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