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野淡淡道:“岁岁告诉我,从她学会打算盘以后,纪家的生意她就开始插手了。您中馈上的银子都是岁岁挣来的,她倒是节省,买几两茶叶都要斟酌,您这个坐着收钱的,每年倒是能大手一挥散去八百两。”
“纪府上各房都从中馈里拿银子,他们的压岁钱都是我夫人辛辛苦苦挣来的,却连一文钱都不舍得回馈给我夫人。岁岁的确是年轻了,换做是我,早就抄着刀一家家的敲门,把银子讨回来。”
祁野笑的客气,纪父却感受到了他明晃晃的威胁和恶意,额上微微渗了些汗。
祁野:“纪大人,有句话叫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你若有心,多去翻翻往年你房里往各系去了多少银子,而他们又给了你多少银子吧,你自以为的同气连枝,不过是旁系黏在你身上吸血罢了。”
“还有,你当真以为今年没人来你这里,是因为纪仁纪昆的事?你也不想想,纪仁纪昆为什么会被流放?他们若问心无愧,又岂会因为害怕而不敢来?”
纪父脸色微变,身上的遮羞布被祁野毫不留情的揭开,逼他不得不认清现实,纪父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喘息微重。
这时,长廊下传来脚步声,祁野循声看去,脸上的冷笑顿时褪了下去,起身迎了纪舒进门。
“这么快就回来了?要回家了么?”
纪舒摇了摇头,“有件事要和父亲说。”
纪父放下茶盏,深呼吸将方才的事压到了心底,“怎么了?”
裴姨娘抹着眼泪,扑跪到纪父跟前,“老爷!求您给霏霏做主啊!霏霏她真的很无辜啊老爷!”
纪父一愣,伸手搀扶裴姨娘,多年夫妻,他对老人还是有情分在的。
即便因为纪霏霏和祁承序私相授受,纪父对其感到不耻,但听说她出了事还是十分担忧:“你好好说,霏霏她怎么了?”
纪母:“老爷,霏霏她前两天又小产了!这回伤了身子,府医说霏霏以后都不能再有孕了!”
纪父一愣,“她不是前几个月刚刚小产,怎会又小产了?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祁承序!”裴姨娘提起祁承序,恨得牙根都痒痒了。
她将事情同纪父解释了一番,纪父脸色发青,这种荒唐事真是闻所未闻。
纪母:“老爷,这事伯府一定要给个说法!不能好好的女儿被他们害得不能生育,就这么算了!”
纪父沉吟片刻,问道:“纪霏霏不会是早知道有孕,为了与正妻争宠才害得自己小产吧。否则祁承序又不是只有她一房人,岂会因为这个害得她突然小产了。”
裴姨娘瞪圆了眼睛,“老爷!霏霏岂是那种人啊!”
纪父沉默不语,他并不是不想为纪霏霏讨公道,但这种小产的原因传出去实在丢人,而且他身为男人,总觉得……祁承序兴许也不是有意的,他岂会故意害自己的孩子呢?
他忍不住往祁野看去,心想同为男子,祁野应该能理解自己。
纪舒看见纪父的表情,便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忍不住冷笑一声,抬头询问祁野:“将军,你觉得祁承序无辜吗?”
祁野眉头紧锁,斩钉截铁道:“一个男子要混账到什么程度,才会连妻子怀孕了都不知道,还强行同房。更何况离纪氏上次小产还不到几个月,他竟然就又与其同房,全然不顾她的身体可否痊愈。无耻至极,谈何无辜。”
“这种男人不和离留着做什么?”
“谁若能与这种人共情,那他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祁野意有所指。
纪父立即说道:“去,一定要去问个清楚。”
纪舒对祁野的话十分赞同,她看向裴姨娘,忍不住多了一句嘴:“祁承序并非良人,伯府的人更是无情无义。二妹的身子已经被他搞垮了,若是现在接回府里好好养着,兴许还能好起来。”
裴姨娘抹着眼泪,“这伯府也太过分了,还拦着不叫我知道,妾身定要好好问一问那李夫人是什么意思!”
也不知她是真的没听懂,还是装作没听懂,反正纪舒点到为止,也不再吭声了。
说去就去,纪父纪母带着裴姨娘,几人乘上马车立即赶往武定伯府。
好巧不巧的,武定伯和李氏她们,跟谢溶月一道回乾西王府拜年,正巧也刚回来,两府的人刚好撞在一起。
李氏看见裴姨娘,便知道他们是为什么来的,不由得恨恨瞪了一眼纪舒。
在府外,两家都丢不起这个人,武定伯客气道:“次辅大人,咱们府里说话?”
进了前堂,裴姨娘当即闹起来:“霏霏呢!我家霏霏在哪里!”
李氏:“来人啊,去把纪姨娘带过来。裴姨娘,你别急,纪氏身子已经好了许多了,府医说没什么大碍。”
“小产对女子身体可是大损!什么叫没有大碍!”纪母怒道:“你家祁承序也太过分了!明知她身子还没好就让她怀了孕,这下还把孩子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