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舒一脸纵容,徐徐点头。
“姑婆说的是,的确是姑婆担心我的身体,主动提出要帮我分担,姑婆她、也是好心。”
此言一出,众妇人看江芙的眼神更加微妙。
到底是好心还是心存不轨。
玉氏夸张的宣扬:“这武定侯府从侯夫人开始,上下沆瀣一气,净逮着少夫人一个外人欺负,可真叫人开眼界。”
“大嫂!”
江芙气了个倒仰,轻轻扯着李氏的宽袖,瓮声求助。
“我侯府的中馈,想给谁掌轮不到你们来指摘!”
李氏大喝一声,涨红了脸。
“你们知道什么!纪氏她管了六年中馈,府上的日子也就那样过!芙儿是关心她才想要帮她分担,若是芙儿管的不好也就算了,可如今侯府上下井井有条,谁都对芙儿赞赏有加!自己没能耐就让座,天经地义的事!”
李氏上下扫视着纪舒,满满都是挑剔和嫌弃。
“瞧见没!这是芙儿给我做的,帝王绿翡翠!我这身上一整套都是!往日我哪里见过这样的好东西!”
李氏开始卖惨,“都说我武定侯府苛待她纪舒,谁又想到她在府上怎么对我的啊!我一个做婆婆的,问打一套新首饰,她都要推三阻四半天,说铺子里没钱!”
不少女客都被吸引了来,一瞧说这话的竟是武定侯府的侯夫人,纷纷议论开了。
“真的假的?不是说武定侯府的少夫人很孝顺么?六年活寡可都守了!”
“我可不信有这么好的女人,指不定背后怎么待公婆呢,这下子要被拆穿真面目了!”
江芙幸灾乐祸的看向纪舒,她倒要看看纪舒如何解释。
纪舒镇定的看着李氏发疯,淡淡一句:
“儿媳嫁进武定侯府六年,所做之事事事问心无愧。若婆母以为儿媳虐待您,不如您写张状纸递到顺天府衙门,去告我吧,叫府尹大人给您主持公道,也好还儿媳一个清白。”
李氏傻眼了。
她只是随口胡沁两句,这纪舒今日是吃错什么药了,如此上纲上线!
“您若不会写,我来找人帮您写状纸。”纪舒慢条斯理的说。
“这祁少夫人性子可真是刚烈,应该真是被冤枉了!”
“那也太惨了!在侯府受了这么多委屈,还被婆母这样诬陷!”
李氏被众人指指点点,气得头重脚轻站不稳身子。
江芙赶紧扶住了她,李氏道:“胡闹!你不要脸我武定侯府还要脸呢!区区一点小事,什么报不报官的……”
“您说我虐待您,这罪名可不是小事,坐稳了是要绞脖子的,不澄清了我日后也没脸见人了。”
纪舒别过头去,假装逝泪。
喜桃低声啜泣,“我可怜的少夫人!在侯府受尽委屈,被迫送出中馈还要被夫人暗箭伤人,我家少夫人做错了什么呀!”
“大夫人,说话得凭良心,这六年您问少夫人要什么,少夫人没给您啊!是缺您的吃还是缺您的穿了?您又不是这几个月才出门,往年赴宴穿的衣裳,戴的首饰,不都是少夫人管家挣来的银子,您不能因为偏心江芙,就诬陷少夫人啊!”
“我我我,我诬陷她什么了我……我也没说她不给,我是说……她总是磨磨唧唧的……”
李氏不断吞咽着口水,事情发展超脱了她的想象。
女宾那边闹起来,一墙之隔的男宾们也听到了动静。
有人在月门口看热闹回来,正巧看到在亭子里和狐朋狗友喝酒的祁承序,嬉笑着说道:
“祁二爷!还喝酒呢!你媳妇儿和你娘就快在隔壁打起来了,你不去看看!”
祁承序拿酒杯的动作一顿。
纪舒和李氏打起来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祁承序撩了衣袍跳下了亭子,往隔壁走去。
一群公子哥儿好奇跟在他身后。
一行人刚迈出这边园林,就听到尖锐的声音说:
“都让开!我要带儿媳妇回家,你们拦着做什么!你们这帮长舌妇!迟早烂了舌头!”
“李村红你再说一句!这里是靖康伯府,不是你们想乡下小村!来人,把她给我赶出去!”
玉氏上前阻拦反被李氏推倒,一怒之下喊来护院就要赶人。
李氏怒了,她嫁进武定侯府以前是村里正的女儿,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出身不够高,曾是乡下的村姑!
她用了多少年才勉强把自己洗干净,洗脑自己她和这群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贵女无二。
李氏朝着玉氏便扑了上去,狠狠扯她的发髻。
“伯夫人!快来人啊!快把她们拉开!”
本来是嘴仗,发展到这会儿竟真成了互殴,祁承序赶紧上前,把李氏抱住拖到一旁。
他不可置信的问:“娘!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