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宪是傅仲儒的嫡长子,也是傅明鹤的兄长,傅明鹤并不想手足相残,奈何天命不可违。城外的傅明宪是手足,城内随他出生入死的将士们又何尝不是呢?
还有两座城池的百姓,若城外再不运送粮食与药材进来,哪怕不用兵戎相见,他们也撑不了多久。
“我去与他说。”傅明鹤翻身下马欲出城。
几个士兵担心傅明鹤的安危,站出来道:“将军,我们随你一起,若真刀枪相见,他们忌惮我们身上的人面疫,怕是也不敢贸然近身。”
傅明鹤道:“不必,我独自前往便好。”
言松伸手将傅明鹤拦住,“将军,你敬他为兄长,他未必认你这个弟弟,还是带上将士们一同出城吧。”
傅明鹤沉思片刻,抬脚信步离去,算是默认。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傅明鹤便阴沉着脸带着将士们回来了,不知发生何事,十人出城,回来的却只有四人。
除去傅明鹤,剩下的三人或多或少受了些伤,轻伤的那两个架着重伤的那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们此刻哭成了泪人儿,“弟兄们没有死在匈奴的刀下,却死在了自己人的剑下。”
其他将士见状,皆有一股怨气盘踞在心头,一个个都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吵着要杀出去报仇。
“安静!”傅明鹤从怀中掏出一颗续命丸给重伤的将士服下,吩咐言松道,“言松,快去保安堂请许掌柜来!”
许仕林没一会儿便骑着马赶到,先是施针替三人止了血,再给他们包扎。
他看着其中一名将士的胸口,那里的人脸肉眼可见地消了下去,便问道:“你染病几日了?”
那将士身受重伤,又失血过多,迷迷糊糊的说不出个所以然,还是他身旁受轻伤的士兵道:“我们是一同染病的,约莫七日。”
“七日?”许仕林喃喃道,似是想到了什么,“你们三人已痊愈,已无性命之忧,好生养伤,无需担忧。”
他来不及与傅明鹤道别,便翻身上马,匆匆离去。
“林妹妹,林妹妹!”许仕林人未到声先道。
林月瑶正在房中吃茶,见许仕林急匆匆的,捂嘴笑道:“仕林哥哥,我还没死呢?你怎么喊得跟奔丧似的。”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插科打诨?”许仕林说着,一个箭步冲到林月瑶的身前,抓起她的手腕,撩起她的袖管左右查看,嘴里喃喃道:“对,是了,我早应该想到的!”
“想到什么?”林月瑶被许仕林前言不搭后语弄得一愣一愣的。
许仕林转头对染冬说道:“染冬,去厨房取些带些的生肉来,最好是现杀的!”
“哎。”
染冬刚跑到门口,又许仕林叫住,“再用炭盆取些点着的炭火来!”
染冬见许仕林万分火急的模样,不敢怠慢,一溜烟儿的跑没了影。
“仕林哥哥,可是发现了什么?”林月瑶问道。
许仕林道:“原先我们都以为人面疫为时疫,其实不然,这是南疆的巫蛊之术。柳依依肚子里的孩子原本是活的,只因蛊虫已将她的血肉精气吸食得差不多,急需找一个新的寄生体,导致她动了胎气。生产之时难产导致产道撕裂,蛊虫顺着伤口钻入胎儿体内,胎儿尚小经不住这巫蛊之术,出生便成了死胎,且死相恐怖!”
林月瑶问道:“所以是她肚子里的胎儿救了她一命?”
许仕林点点头,指着林月瑶手指上的伤口道:“那日绘春被柳依依刺杀,绘春的血沾染到你手上,恰好你的手上又有伤口,蛊虫便顺着伤口进入到你的身体之中。”
林月瑶低头看了眼手指上的伤口,是那日下厨给绘春做饭时不小心弄伤的。晌午那会儿染冬还问,为什么都照顾过绘春,她染病了,染冬却没有,如此说来,便能说得通了。
二人谈话间,染冬已经端来了许仕林所需的东西。他掏出一根银针,朝林月瑶的手指扎了一下,林月瑶指尖便冒出一颗血珠。他拿握住林月瑶的手指挤了一挤,端来那碗带血的生肉凑近,只见林月瑶的血在遇到生肉的瞬间,那生肉便生出一块黑洞,随着黑洞越来越大,几人才看清楚,那并不是黑洞,而是密密麻麻的快速蠕动的蛊虫。
顷刻间,那满满的一碗生肉便成了一碗黑色的蛊虫,染冬被吓得大叫一声。
林月瑶看似面沉如水,稳如泰山,实则已经头皮发麻,惊出了一身冷汗。
许仕林亦如是,他一把将它们倒入火盆之中烧了个干净。火盆之中冒起一股青烟,一股难闻的气味飘散开来,几人下意识的掩住口鼻。
林月瑶派了下人去街上张贴免诊费治疗时疫的告示,又叫染冬将已找到治疗人面疫的方法一事去城门口告知傅明鹤,才随着许仕林一同去了保安堂。
百姓们一听保安堂已找到治疗时疫的方子,且不收取诊费,便鱼贯而入,大排长龙,队伍都排到了城门口。
林月瑶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