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的眼光比我更毒辣,直言不讳的说道:“这都明摆着的事了,回家吧,咱俩偷听一下她俩谈什么。”
我有些想不明白:“回家怎么偷听?”
苏醒从怀里摸出一副耳机,自己带一个,我也带一个,另一头连接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但是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却是一清二楚。
“马总啊,人家好不容易把你等来了,再给人家一次嘛,嗯嗯,要嘛。”是二狗媳妇的声音。
胖男子不厌其烦的说道:“去去去去,子弹打光了还得上膛换弹匣呢,更何况我是个男人。都怪你们村那小子破坏我的好事,吓了一跳就全都出来了,真他妈的不爽。”
二狗媳妇哼了一声,撒娇说道:“怕是你又看上他旁边的美女了吧。”
胖男人嘿嘿大笑:“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嘻嘻,那小子到底什么来头,家里干嘛的。”
二狗媳妇说:“就是大马虎的孙子,没什么本事,还失踪了一年,今儿个见了把我吓一大跳,还以为真死在外面了呢。”
“原来是他。”胖男子吧咂着厚嘴唇:“这小子没什么来头吧,过来问你什么了。”
村里女人没什么远见,说道:“哎呦马总来,他就是个愣头青,据说被学校里给开除了,怕他做什么。大马虎死都死了那么久,一个小青年能掀起多大的浪头来,不会有事的。”
胖男子嗯了一声,好像又来了兴致,耳麦里很快传来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然后是嘬嘬的接吻声,最后是二狗媳妇杀猪一般的娇喘。
我的心里再也平静不下来了,两人的对话很明显与我爷爷的死有关,这对狗男女到底做了些什么,必须得想办法撬开他们的嘴巴。
“你在他们身上放了窃听器?”我看向苏醒。
女人点头说是的:“不光在他们衣兜里,而且在那辆宝马x5车上也安装了窃听和定位仪器。”
身边这个女人的出现,本来让我觉得束手束脚,做起什么事来总有一双眼睛盯着看,现在想想,她也不是全无用处。
人家可是特工,特工,特工!
我开始有点喜欢这个女人了,真就像潜艇里那个中年首长说的那样,这个女人在关键时刻,是可以跳出来帮助我的。
回到家中,我一边帮母亲整理山墙头上的小菜园子,一边打听赵二狗家的情况。
原来这几年他们家发大财了,尤其是去年,村里的沙场被一个外地老板看中了,现在跟赵二狗合资做起了大买卖。
母亲说:“那钱啊,就跟地上捡的一样,咱们村的河沙质量非常好,姓马的老板出价又高,原来的沙地河滩子,现在已经变成了聚宝盆。”
沙地是没法种粮食的,一般只能用一些西瓜之类的经济作物,皮薄沙瓤。
那些河边的沙地闲置了多少年,直到被赵二狗承包之后,这才变成了聚宝盆。
优质河沙,攥在手里散开时就跟面粉一样细,而质量不太好的河沙,散开时是一团一团的。
我们村的河沙质量非常好,之前没有被发现,大多是村里人盖房子才用一些,价格非常低。一般的四轮拖拉机,一车拉一个立方,大约一吨半的样子,也就几十块钱,顶个人力费而已。后来被赵二狗联系买家送到建筑工地,一个立方卖到170-180的样子,供不应求的时候甚至超过200元。
母亲说的没错,赵二狗挣的钱,都是从地上捡来的,因为我们村的劳动力很富裕,一个农民一天能挖沙十几个立方,得到的辛苦费却还不到两百元。
我的父亲在农闲之时,就去沙场里挖沙。
沙场是很危险的工作,就像我在红音岛上遇到的那种流沙坑,在沙场里数不胜数。母亲告诉我,村里已经死掉三个人了,都是掉进沙坑里淹死的。不过挣的钱多,大家都争先恐后的去干活。
我在意的不是这些,更想知道爷爷到底哪里得罪了沙场上的人。
母亲想了想说道:“好像没怎么得罪吧。”
“你再想想。”
“要说有的话,可能就是你老爷爷老奶奶的坟地被挖了,不过后来赵家给了赔偿。”
乡下人睡得早起得更早。
大黄带着鸡叫,老早就把我从睡梦中吵醒,母亲已经在做饭了,土炕越发燥热。
我出了一身汗,抬起胳膊揉了揉,已经酸麻。
可身旁的女人却睡得依旧香甜,嘴角带着邪恶的坏笑,不舍得睁开眼睛。
我推了推苏醒:“喂喂,起床了。”
“嗯哼,不起。”
“那你让我起来行不行?”
“几点了……”
我看看手机:“都快六点了!”
“九点再起嘛。”
说完就再也不搭理我了,村里人哪有九点才起床的理儿,我不由分说,掰开苏醒缠在身上的胳膊,整了整衣服跳下土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