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逃逃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一缕灵动方睁开了眼。
入眼,天色已黑。
窗户名吹进一丝凉风,一纸小人从高处落下。
下一刻,那纸人却像活了一样,两脚着地,站在林桃桃肩上,然后又手脚并用的,抓着她的头发,爬到耳朵处。
纸人快速颤动,如同耳边低语。
片刻后,纸人化作一抹灰烬消散不见。
所以说,宁做穷人妻,不做富人妾!
别看那王三宝咬着秦谓不放,可秦谓只在狱中不到半个时辰,就被秦老爷给领回去了。
不为别的,只因那柳姨娘是个连妾都不如的姬妾。
姬妾,虽然名字里带有妾字,但是和妾比起来,地位不仅低下,而且只要有钱,姬妾的数量是没有限制的。
就连主人家宴请客人的时候,都会由姬妾表演,供客人欣赏。
若是客人看中,被主人当作礼物赠出的比比皆是。又或是客人喝醉了无法回家,那么,主人甚至还会安排姬妾陪房。
那位柳姨娘也根本不是什么姨娘,不过是秦家老爷从别人家带回来的姬妾。
因着这些日子尤其得秦老爷欢心,她便自己给自己冠了个姨娘的称呼。
这不,秦老爷听闻自家独苗与此事有关,二话不说,便将秦谓领回家去了。
至于那柳氏,哪有他唯一的儿子重要。
说白了,银子给得够,死了也就死了。
自古都是没了原告,何来被告?
于是连着王三宝,都被一同放了出来。
这事,就到此为止了。
林逃逃才放下心来,其余七只仙童也都回来了。
这些是她让跟着阿娘和舅舅们去的。此刻送来的消息,也都是吉。
她长出了一口气,下了床,出了门,向着坐在院中的阿公阿婆和哥哥们走去。
“逃逃醒了,我去做饭。”阿婆起身去了厨房。
看着阿婆偷偷抹泪的样子,她心疼的摇摇晃晃跟了过去。
扶着厨房的门框,她笑嘻嘻说:“婆,三舅呗是。”
王田氏强忍着眼里泪,扯了一抹难看的笑。
“对,三舅不会有事的,咱们逃逃可是小福星。逃逃说没事,那肯定就没事。去公那吧,一会生火该呛着你。”
“喔。”林逃逃应声离开。
毕竟,她是真没法子告诉阿婆实情,反正一会儿舅舅们就能回来了。
她摇摇晃晃往前走,却没见身后王田氏又擦了把泪。
弯腰生火,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酸甜苦辣涩都齐了。
甜的是这么小的逃逃,这般懂事,小小年纪就会安慰人了。
苦的却是,人命关天,哪里会这般轻松就过得去的。
只希望老天垂怜,可怜他们一家苦了半辈子,别再让孩子受苦了才好。
刚随便做好几样吃的,人就陆陆续续回来了。
当王家老两口听到秦谓已经回了秦家后,那颗悬着的心,终于平稳落地了。
直到王三狼回来,老王家人才算是真正的松了那口气。
而此时的秦家,又是另外一幅景象。
秦谓的房里,秦吴氏一巴掌拍在桌上,手边的茶盏翻倒,茶水洒了一地。
“你同我讲实话,柳氏是不是你下的手?”
“娘!话可不能乱讲的!”秦谓不屑道:“谁不知道,柳氏是死在王三宝手里。和我可没关系!”
吴氏握紧的拳头里,指甲刺得皮肉生疼。
“谓儿,一个死谁都不会怀疑你,两个死,你也可以说是巧合!可这都是第几个了?事不过三的道理,你这般聪明的孩子,不该不懂!”
长出了一口气的吴氏,将翻倒的茶盏扶起来,擦拭着手上的茶渍道:“娘知道,你是心疼娘。你怕你父亲有了新人,便忘了娘这个旧人。
可是娘只要有你,在这个家的地位,便不容别人觊觎!你与其把精力放在这个上头,不如好好把手上的买卖做起来!
自打王三狼跟了你后,你父亲对你是越来越满意了。你只要别再像以前那般不着调,在这个家,谁也撼动不了咱们娘俩的位置!”
秦谓却是笑了,仰头,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娘你别想太多,我做这些,只是为了我自己。与你……无关!毕竟从小到大,父亲从外面带女人回来,你除了会打我,就只剩下哭。
有你这样的娘,我自己若不使些手段,不是被你打死,也指定被那些女人所害。我的事,你少管。有空,多想想,怎么勾住老头子的心,少把那些小妖精往家里带!”
“你!”吴氏扬起手。
秦谓眸子一转,轻笑:“怎么?你还想打我?”
当对上秦谓那冰凉的目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