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昨儿把周氏送去官府的随从回来了。
秦谓伸着懒腰问:“怎么说?”
“人关进牢里了。县太爷吩咐,若公子动得了,尽快把诉状送去。”
秦谓翻着白眼道:“这个还用你们告诉我?我是问,周氏不说她儿子了得吗?她儿子来保她了吗?”
两随从连忙答道:“没有!县太爷差人去传了。她儿子一个劲的哭穷卖惨,不愿意花钱保她。”
秦谓一瘪嘴,骂道:“你们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水吗!她儿子愿不愿意保她,重要吗?我要知道的是,她儿子是谁!在哪做活!”
两随从对视一眼,同时咽了口唾沫。
“公子,你的意思……斩草、除根?”
秦谓眸色深沉,没有出声。若是王三狼看到此时的秦谓,估计都会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准备准备,回去吧。”话音落下时,秦谓也换回了以往那嬉皮笑脸的样子。
他可得早些回去,把铺子的事张落起来,这可关乎着他的生死!
临走的时候,秦谓还拉着王江河说个不停,知道的晓得他是来王家作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王江河的儿子呢!
最后,一家之主的王江河客气的道了句:“承蒙秦小公子看得上我家这小门小院的,日后就把这当自己家,想啥时候来,就啥时候来。到时候,我再让我家那老婆子,做你喜欢的吃食。”
“谢谢叔!”秦谓
像往常一样,王金枝拿背扇背着林逃逃,坐着王大虎的车,天光微亮就进了绣坊。
王大虎也立马赶着车去了铁匠铺。
只是今日,他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事情:给小师妹说门亲事。
昨儿他一晚上都在想,怎么扭转逃逃说的那个结局。
思来想去,他觉得只要在逃逃心声里提到的那个什么男主出现之前,让小师妹嫁给一个对她最最最好的人,肯定就能避免小师妹凄惨的结局。
……
回到秦家大院的秦谓,一从马上下来,就直奔秦老爷的院子。
王三狼随在身侧,提醒道:“小公子,天还没亮,吵了老爷少不了又是一顿板子。”
秦谓一幅无所谓的样子。
“平日我翻墙出府的时候,他不也起得挺早嘛!今儿我找他可是正事,他要听了,高兴还来不及,哪能打我板子?”
身后那两随从,小心翼翼的低着头跟着。
也就王三哥敢这么和小公子说话了。
换了他们,怕是舌头早都没了。
秦谓领着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小院。
“爹!早了吗爹?”秦谓直接上去把门拍得砰砰响。
旁边的随从和丫鬟们,一个个吓得腿直哆嗦。
不一会儿就听屋里传来怒吼:“一大早的,你小子又闹什么幺蛾子呢?”
骂归骂,也就半炷香的功夫,那门就打开了。
秦家老爷发没梳,脸没洗。
此时正怒视着自己这老来方得的独子。
就这眼神,但凡家里要是再有一个男丁,他都会把秦谓直接丢出秦家的大门去。
“爹,我想做买卖。”秦谓直接道。
秦老爷先是一愣,而后捶着胸口冲下人叫道:“快!去把你们大奶奶请过来!就跟她说,她儿子今儿这是冲着气死我来的!告诉她,她要是来晚了,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说完,他更是站都站不稳的左摇右晃起来。
“你、你小子哪是我儿子,你、你就是个索命的冤魂啊!想我秦泰做了一辈子善事,怎么就落着你这么个不着调的东西呢!
赌坊不让你进了,你便邀着人到家里来赌,如今没人愿意同你赌了,你倒好,居然想出开赌坊这种馊主意!你、你小子是等不及我死,就想继承秦家家业是吧!”
“爹!谁说我要开赌坊了?”秦谓气得跺脚。
秦老爷先是一愣,而后骂道:“不然呢?这么些年,你小子什么时候做过人事?”
“这回真不是!我想开一间头面铺子。”
“头……面铺子?”秦老爷突然间脸也不红了,脖子也不粗了,气也不堵了。
却是伸手探了探了秦谓的额头,低语一声:“没烧啊!怎么还说上胡话了呢?”
“才不是胡话!你就说,同不同意吧?”
“真是头面铺子?不是赌坊?”秦老爷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直到秦谓点头,秦老爷才开怀大笑起来。
整个院子里,都是秦老爷浑厚的笑声。
“一大早的,你们父子又在闹什么?”秦大奶奶抹着还没来得及梳的头,急急进了门。
见自家老爷跟疯了似的,张着手,仰头大笑,脸色顿时就不好了。
“新月啊!我秦家祖坟冒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