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衡阳顿步，周翼仰着头高傲走到他面前。
“有话就说。”
“方才你故意在陛下面前提起案情，就是想让我自证清白，然后给笛院长传召我将士的机会，我说的没错吧。”
容衡阳冷眼看他，“是有如何。”
看来这人可比他们想的还要聪明。
“可惜了，这点小聪明没用。”
“哦~怎么个没用，周将军提点一下。”
“很简单，你们不过就是想要查抓痕，但是你忘记了，将士们征战沙场身上留伤很正常，言下之意就是被抓过的地方，我就用刀给他们削了。”
“”
容衡阳无言以对，也难怪他刚才能那么坦然，原来有后招。
他们刚剿匪回归，身上有伤也正常，就算发现这些伤口也无法证明和案情有关。
“周将军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我只是想跟容少卿提个醒，不要跟我作对，否则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容衡阳拍了拍他官服，讥笑道：“周将军能穿这身官袍的时候，还是多穿一穿，万一明天就没这个机会，这好不容易才坐上正一品的位置上，落下来肯定会很痛。”
言下之意就是要跟他死磕到底。
就他这种丧尽天良的恶毒，就算是陛下不能惩治，容衡阳都会亲自动手。
只是他用这个名号骗了太多人，只有揭开他真实面貌，才是对他真正的惩罚。
周翼阴沉着脸，“这么说来，容少卿是不打算放过我了。”
容衡阳点头，直接放话：“对，不死不休。”
周翼用力点头，原本还想说服这个人，看来只能用狠招。
“那就等着瞧，我会有办法让你后悔。”
周翼大步从他面前走过，这个容衡阳不好对付，是该考虑长公主昨夜给他的建议了。
容衡阳总觉得他刚才的话有深意，还在沉思，护国公走到他身后提醒。
“周翼这人表面正派，背地里可是专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容衡阳回头，“听舅祖父这话，莫不是也听到什么风声。”
护国公给他使眼色，这里人多眼杂，两人边走边说。
“都是行兵打仗，总能知晓对方一些事情。”
“愿闻其详。”
“过往我听说他会把抓回来的战俘折磨至死，想到那些都是我们仇敌，也就没当回事，毕竟我们的将士沦为战俘后，也时常被虐杀。”
这些事容衡阳倒是清楚，这是交战时不可避免的情况，也算是两边默认。
“我听说他攻占城池之后，会把那些年轻的女子抓回军营，我更愿意相信这些是假的，所以从来没有去考证，就算是敌方，也该善待无辜百姓。”
容衡阳皱眉道：“各国早就严明，攻破城池不得伤害无辜百姓，他这是在违反各国之间的协议。”
一想到他们敢胆大包天在天子脚下行凶，基本上就能想到他们远在他国没有约束的时候，在攻下城池，会是一副什么流氓模样。
怕是比那些强盗土匪有过之无不及，也难怪北坞军在外界眼里，如此的不堪。
本以为是常年征战让他国惧怕，没想到是周翼这边做出来的事情。
“每次我们攻占城池，那些百姓都会非常害怕，尤其是一些年轻女子自尽在家中，据说是不想被抓到军营糟蹋，没想到是真事发生。”
或许他早就知道是真的，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行兵打仗本就是艰苦的事，将士们时常吃不饱穿不暖，在这种领头人带动下，就会做出些灭绝人性的事来。
容衡阳心情复杂，没想到这个案子会牵扯出那么多事，若这些都是真的，那周翼真的应该被千刀万剐。
“多谢舅祖父提醒，如此一来，我们便有更多查证的方向。”
护国公叹气：“周将军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骁勇善战，为北坞立下不少功劳，可惜了人无完人。”
容衡阳道：“这种人德行有失，若不根除，只会变本加厉，他虽然建功立业，也享受了该有的红利，是他不识好歹。”
护国公常年带兵打仗，自然也心疼那些将士，不希望他们落得悲惨下场。
只是周翼已经灭绝人性，不除不行。
“你说得有理，我回去会帮你收集罪证，尽快将他绳之以法。”
“今日他在朝堂上夸下海口，只要罪证确凿，他难逃一死。”
护国公点头，势必阻他一臂之力。
国公府，疏影坐在院里看书，见容衡阳回来，连忙将书卷放一旁。
“公子回来了，可有用过早膳。”
容衡阳见她要起身挥手制止，“坐着别动，在宫里吃过。”
疏影温柔抱住他，将头靠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