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老夫人这番话说的十分有技巧。
既表明了荣国公府的忠心,又将所有错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给足了陛下和太后颜面。
“真是难为容老夫人了啊。”
北坞帝感叹了一声,又道:“荣国公府有何错呢?不过就是娶了一个不听话的,您说对吗?母后。”
太后听到北坞帝这话,原本提起的心瞬间放了下来。
她笑道:“是啊,这丫头自小就被宠坏了,所以如今才养出了这副无法无天的性子,可她再怎么说,都是褚氏皇族。
北坞的颜面不可因一个县主丢失殆尽,所以此番就只能委屈委屈荣国公府了,等你们回去之后,我定会派人好好去训斥一番那丫头的。”
“是,臣妇多谢太后娘娘关怀。”
容老夫人吐出一口浊气,便知事情到这已经算是了了。
陛下和太后为了皇室颜面,也绝对不可能再明目张胆的责罚榆阳县主。
说到底这回的亏,终究是要荣国公府来承担。
瞧见容老夫人毫不犹豫应声的样子,太后满意一笑。
她启唇正想命人赐茶之时,北坞帝的心腹御前总管和公公从外头快步行进来。
瞧见他这副行色匆匆的样子,太后心头不知为何突然猛的一跳。
“奴才见过陛下、太后、皇后娘娘。”和公公屈身一拜,双手之上还捧着一封没有任何署名的信件。
看到这封信件,北坞帝立马沉声开口,“拿上来。”
“是。”和公公缓步上前,就将手中的信件双手奉上。
北坞帝噙着嘴角多年以来的淡笑,就将这封信给打了开来。
一目十行之际,殿内寂静得连一根针掉落在地都能听得见。
“皇帝,出何事了?”太后忍住心头的不安。
“母后,你可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啊。”北坞帝突然一笑,直接将手中的信件尽数柔碎。
随后他便在太后不安的目光中,对着容老夫人道:“这次之事,荣国公府受了不少委屈,榆阳如此不服管教,今后就去南烟庵修身养性一段时日吧。”
“什么?皇帝!那可是你嫡亲的侄女啊!”
北坞帝这话一落,太后就忍不住的惊呼出声了。
太后这惊呼一出,殿内众人齐齐地低下了头去,皆当做没瞧见没看见的样子。
可北坞帝根本不顾太后的颜面,转头就对着皇后道:“你也许久未见容老夫人了吧?”
“是的,陛下。”
皇后见北坞帝这般同自己说,立马就站出了身来,轻笑着:“方才臣妾还想着让陛下允臣妾和母亲一叙呢。”
“去吧。”北坞帝颔首。
“是,那臣妾先行告退。”
皇后朝着北坞帝和太后一拜,领着底下矗立着的容老夫人和秦蘅就走出了长安宫。
在她们出去之后,太后沉着心中的不安和怒意启唇,“皇帝,你方才那话是何意?榆阳不过是因为年岁尚小还不懂事,你何必为了这一点小事去苛责于她?
南烟庵那是什么地方?那是绞了头的姑子所住!她若是去了,今后回京之时,还不知怎么被那些世家女指着脊骨骂呢。”
“母后以为,朕还会让她回京吗?”北坞帝轻笑的声量在屋内回荡。
太后藏在袖中的手猛地一顿,“你这话是何意?”
“母后自己瞧瞧吧。”北坞帝直接将手中揉成一团的信件丢到了太后的案桌前。
太后稳住微颤的手,缓缓地将这封信件给展了开来。
“母后,你说好不好笑?朕之子女都不敢在外头如此放肆,一个亲王嫡女却敢翻了天了,这到底是谁给的胆子呢?”
北坞帝轻睨着太后逐渐僵硬下来的面容,嘴角噙着讥嘲。
那封信上,写着的不是其他,正是榆阳对容衡阳一名妾室所言之话。
此话在京中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简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外头都开始道,如今北坞城中最尊贵的就是这位——榆阳县主了。
“皇帝……”太后有一瞬间哑然,“榆阳她是不懂事了一些,可她终究是你胞弟之女啊,衡王就这么一个孩子,你就原宥她一回可好?”
“原宥?”北坞帝嘴角的笑意直接一沉,“若换做他人道出此话,就算凌迟处死都不未过!如今朕就只是让她去南烟庵待着,怎么?母后还不舍了?母后难不成是想让朕将这北坞的万里江山都拱手让给衡王一家吗?”
“不……哀家不是这个意思。”太后被北坞帝这话噎得愣在了原地。
北坞帝站起身来,冷言着,“朕坐上这个位置有多不易,母后应当比我清楚,朕为了这北坞的天下!挚爱、挚友、尊师都可以舍弃!母后怎知朕舍弃不了同胞手足呢?”
话落,北坞帝直接跨步朝外而走,连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