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正给婉宁讲着午饭的筹备事宜,突然停下手中的活儿,眉头紧锁。
瞬间,她的神情由困惑转为坚决,不再搭理婉宁,转身疾步回屋。
婉宁望着飞燕突如其来的变化,满腹狐疑。她不清楚飞燕为何突然变脸,心底不禁升起一丝忧虑。
但在这个地方,她深知很多事并非自己能参透的。
不一会儿,飞燕手中已握着一把长剑,面色凝重,眼中流露出警觉之意。
见此情景,婉宁更加困惑,但也明白这不是追问的好时机。
“你就在这儿候着,把二少爷的午饭备好,别四处乱窜。”
飞燕嗓音低沉,带着命令的意味,随即快步走出厨房。
婉宁留在石槽边,清洗着手中的新鲜蔬菜,心思却早已飘远,回到刚才的大厅场景。
当傅益桓宣布她将成为他的贴身丫鬟时,她明明有一万个拒绝的理由,内心抗拒犹如巨浪翻涌。
可当她抬眼,迎上他那双深邃如星的眼睛,竟连半个“不”字都说不出口。
“这是为什么?”婉宁暗自问自己。
“为何我没有拒绝他?”
思绪被一种力量牵引,她回想起傅益桓对她的捉弄与讥讽,以及那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抑或是她内心深处,对未知生活的那一丝期待?
手里的蔬菜在水中漂浮,婉宁的心却被一层焦虑笼罩。
在这座府邸,步步皆险,处处皆谋,刚才看似平静的大厅,实则暗潮汹涌,她分明感受到即将来临的风雨。
刘嬷嬷、主母……
婉宁轻声念叨,明白此次的决定,无疑触怒了府中的许多人。
刘嬷嬷的眼神,她至今记忆犹新;
主母,已视她为威胁,等待她的,将是无尽的困扰。
然而,她亦清楚,如今木已成舟,自己又能如何?
她只是府中一个孤立无援的小丫鬟,除了顺从,似乎别无他法。
深吸几口气,婉宁抬起了头。
无论如何,我不能就此认输。
哪怕是最底层的丫鬟,我也要为自己争一席之地,至少,得活着拿到那块玉佩。
婉宁低声自语,视线不自觉落在空荡荡的手腕上。
自打那天被傅益桓拿走,她就再没见过。
每到夜深人静,总会想起。
他手上还捏着我的玉佩呢,到现在都没找他要回来……
婉宁一边麻利地洗着菜,心里一边翻来覆去地琢磨着那块玉佩。就算为了找回那块玉佩,她甘愿吞下再多的苦头,也要忍耐下去。“我得找个合适的时机,把属于我的玉佩要回来。”她默默地下定决心。
她心里清楚得很,以她如今的身份和处境,想要直截了当地跟傅益桓开口讨回玉佩,简直是天方夜谭。可她同样明白,如果自己不鼓起勇气去争取,不论是玉佩还是未来的希望,恐怕都会离她越来越远。
“砰”地一声巨响,如惊雷般打断了婉宁的思绪,瞬间将她拉回现实。就在她刚要推开厨房门,想去瞧瞧外面出了什么状况时,一道冷厉的嗓音如同冰锥刺入空气:“不许出来!”
那是飞燕的声音,婉宁一听,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她赶紧贴紧门板,屏住呼吸,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半点动静。尽管不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从飞燕那前所未有的严厉口吻中,她分明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时间仿佛停滞了许久,外头的嘈杂声终于慢慢消退。婉宁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悄悄向外探视。只见飞燕面色惨白,手中长剑紧握,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发生什么事了?”婉宁压低声音,紧张地询问。
飞燕的声音穿过门板,冷冽而坚决:“留在屋里,别打开门!”
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婉宁一哆嗦,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撞到身后的厨柜。心头涌起的未知恐惧让她困惑不已: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飞燕会如此紧张、如此严肃?难道是二少爷出了什么意外?
婉宁宛如一只警惕的小鹿,轻轻挪动脚步靠近门口。她试图透过门缝窥探外面的世界,但除了能感知到弥漫在外的紧张氛围,其余的一切都被厚重的门板遮挡得严严实实。
她轻声细语地问:“飞燕姐姐,外面是什么情况,怎么闹得这么厉害?”
飞燕的回答如寒冬中的北风,冷得刺骨:“与你无关!你就老老实实地在里头做饭,二少爷正饿着呢。”
听到这话,婉宁心中的不安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尽管飞燕的话语冷若冰霜,却似乎在暗中为她筑起一道保护屏障。毕竟,在这瞬息万变的环境中,她就像一片飘摇的孤叶,只能遵循飞燕的指示,才可能找到一线生机。
厨房里,婉宁手忙脚乱地开始准备饭菜,尽管她对烹饪技艺并不精通,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