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盼花语气不轻不重的回应道,身子继续赖在椅子上,半点没有动弹的意思。
“是……我不该那么说,但是……但是一会儿娘和大哥大嫂他们休息完了就要回来吃饭,咱还是先回房间吧,要不等会儿还得吵起来……”
江盼花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哎呀,你干什么?你扯我胳膊干什么?”
见坐在椅子上的江盼花没有要走的意思,苏地朝远处看了看,见母亲赵英已经能勉强支起上身,看样子就要回来吃饭了,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伸手就拉住了江盼花的手臂,用了点力气,拽着她跟自己往楼梯口的方向走。
“哎呀,我的祖奶奶,你小点声,咱回房间再好好说行不行?”苏地心惊肉跳的拽着江盼花,迅速的离开了饭厅,走下了楼梯。
江盼花本也不想来吃这顿有些添堵的饭,毕竟看到自己儿子一个下午不见,就把眼睛给哭这么红,两个那么宝贝儿子的老两口肯定要拿她问罪。
她刚才之所以坐在椅子上不动弹,无非是不想就这么便宜了苏地。
凭什么他想怎样就怎样?她在苏家老老小小面前受的这么多委屈,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过去?
被苏地拽着走了一层楼的江盼花,用了点力气,将手臂从苏地的手中抽出。
两人瞬间停在了房间门口的走廊上。
被江盼花挣脱了的苏地第一时间伸手想重新把人拽住,顺便抬头看了看二层走廊,确认附近没有招待所的侍者,这才暗地里松了口气——
“你到底想怎么样?一会儿我去他们这儿的厨房给你要点吃的,不也一样吗?”苏地的声音明显比刚才更温和,讨好的意味也更明显。
“明明我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你要拉着我像做贼一样跑呀?这不更给你们家其他人一个我欺负了你的印象吗?我欺负了你,还要你来收拾自己被欺负了的烂摊子,你让你们家其他人今后怎么看我?”江盼花站在门口,虽然没有要走回楼上的意思,却也没有推门的预备姿势,反倒是双手环胸,半个身子靠在了墙上。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这也就是不想让咱娘太为我的事上心,你……刚才我说的话不是把她给气着了吗?这个……回头我解释去,一定不让他们误会你,绝对不是你欺负了我!”
听着苏地义正言辞的保证,江盼花这才淡淡的点了点头,表情几乎没变,“嗯,有你这句话就好,不然你们家那老老小小还不要把我给吃了呀?你要是那么不希望我离你太远,下回再出门的时候就要仔细一点,把所有生活用品都带上,我不也就不用跑那么远再出去买皂了吗?”
苏地边听边点头,“我下回肯定记得,你放心吧。”
终于从苏地口中听到了满意的回答,江盼花疲惫的打了个呵欠,转头拧开了房间的门,晃晃悠悠走了进去,苏地也很快紧随其后,轻轻地将房门带上。
正从一层往上走的苏晚晚刚巧看到苏地关门的瞬间,眼里的无奈一闪而过。
“你娘身体没事儿吧?”走在苏晚晚边上的父亲苏阳背着双手,脚步略显沉重,似乎心里装着许多事。
“还好,娘的问题您还不知道吗?”苏晚晚伸手扶住苏阳的手臂。
“嗯。”苏阳点头,“晚晚啊,你说,在咱村里找个空地,新盖一间土房,得花多少钱?”
“爹,你是打算跟三哥三嫂分家吗?”苏晚晚扶着父亲苏阳手臂的手突然顿了一下,顺着苏阳的意思往下思考。
“如果单说盖一间能住人的土房子,倒也花不了多少钱,之前我跟许言不是新盖了那么多的厂房吗?虽然我没问他具体的开支,但平均下来一间厂房应该也要不了两三百。”
给了父亲苏阳一个参考的数字后,苏晚晚便陷入了沉默,两人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楼梯上,此起彼伏。
虽然分家就是离开现在住的地址,重新找个地方居住,但却不仅仅只是这么简单。
一旦要是分家,且不说苏家的其他人会怎么想,光是她那个没事都要挑三分理来吵架的三嫂江盼花肯定第一个炸毛,虽然她成天作天作地,就是想从爹娘这里多分点东西走,但真把这件事提上议程,只怕她是第一个反对的。
毕竟,如果这个时间就跟家里分开了的话,那今后爹和娘以及大哥大嫂赚的钱,她和三哥苏地势必是分不到的了,虽然分家后,爹娘肯定会拿出一笔钱给他们作为补偿,可钱或者其他家具物品总有花完用坏的一天,到时候,难保三嫂江盼花不再次把主意打到爹和娘的身上,拿分家的事情来说事儿。
整个水田村,不知道有多少家就是这么把关系闹毁的,最严重的甚至闹到了父母老去之后还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嗯,要是这个价钱的话,那我跟你娘好歹也是有点积蓄的,虽然你们盖的厂房跟盖住人的房子不太一样,不过这个钱我跟你娘肯定是能拿出来的。”
苏阳考虑了一下,两人并排走上三楼的平台时,突然小声的说道:
“这事儿我还得再好好考虑考虑,你娘一直担心闹出太多是非。”拍了拍苏晚晚的手,苏阳快走了几步,走到了被苏高掺扶起来的赵英跟前,接替了苏高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