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眼见那男人似有动摇,孙瑾若使了个眼色给跟在那男人背后的小厮,对方低下头,悄无声息的靠近,借着错位好似不经意的站在了男人身后。
骤然,男人态度陡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我原本不想说出口的!苏大夫,既然你这么不顾面子想要毁约,也就不能怨我不守承诺,当初你也是知道我身上有病,只是说不是绝症。”
“却被你始终诊治不好,这才答应嫁给我,以此来保全名声,可是现在才过了多久,你就这样不肯认账,怎么,难道要我去找证人来证明吗!”
他声嘶力竭的控诉着苏相如,因为此刻,正有一把冰凉锋利的匕首压在他腰间,让他不由自主的战栗。
苏相如的脸色也凝重起来。
医德有亏从而以身相许再毁约,跟之前这男人说的一见钟情比起来,实在是严重太多,尤其是刚才她已经确诊这男人有绝症在身。
无疑是为对方亲自提供了把柄。
“但你身患绝症确实属实,此事除我之外无人能处理,倘若你执意扯谎,那也没办法怪我见死不救。”
苏相如冷声道。
就在此时,今日的太阳终于破开云雾,露出真容。
暖黄的日光撒下来,一道银色的反光倏尔一闪,很快湮灭。
苏相如眼神一厉,几步抢近那男人:“倘若你怕我误诊,不妨让我再替你诊脉如何!”
她来的极快,用匕首威胁人的小厮来不及脱身,被苏相如抓了个人赃并获。
那只手被苏相如狠狠掐着穴位,酸痛感奔涌,他握不住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一脚踢开匕首,苏相如拧住他,对态度反复不定的男人一声轻喝:
“现在没有人来威胁你,还不弃暗投明!到底是怎么回事,倘若你好好说,我还有办法救你!”
那男人没了威胁,犹如去了笼头的野马,连忙跪在苏相如跟前磕头:
“苏大夫,苏神医,求您救救我呀,我、我是被人指使的,他们给我一箱金子,指使我的人就是——”
那小厮眼见着他要说话,眼底闪过狠色,竟一瞬间暴起发难,脱离了苏相如的控制,拔出随身的另一把刀,狠狠抹断了他的喉咙。
那男人还没来得及说完,一阵剧痛就从他的喉咙传来!
他看不见自己的伤口,却能感觉到生命力的流失,血液堵塞气管,他试图指认罪魁祸首,但是只能发出怪异的声音,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苏相如跟赵惊寒同时目光发冷,苏相如更是出手如电。
但是,那小厮动作比她更快,杀死将要指认的男人后,他也毫不犹豫地自杀在苏相如跟前。
“死人了!”
两番鲜血喷溅,赵周氏惊呼一声,好悬没当场吓晕过去。
看见两个人证都死透,孙瑾若松了口气,假模假样可怜道:“太惨了,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么没了……”
“姐姐,你也太狠心了点,逼死这对主仆,何苦呢?”
苏相如看着她假惺惺的样子,不怒反笑:“是啊,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么没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心狠手辣,居然做的出杀人灭口的事情,至于我的清白,自然有办法证明。”
就在这个时候,四周熙熙攘攘的围了一群人过来。
苏相如定睛一看,只觉得他们有些面熟。
孙瑾若看看对方大都是平民百姓,下意识后退几步,显得极其厌恶。
“苏大夫,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们都是您曾经救治过的病患,听人说您家出了事,这才过来看看。”
其中走出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夫人,神色很是关切。
苏相如一看见她,便轻松叫的出名姓:“杜婆婆,您原先的咳疾可好些了?”
“好多了,好多了,多亏有苏大夫妙手回春啊。”
杜婆婆笑的两只眼睛眯在一起。
苏相如记得这婆婆原本是肺部有问题,从而时常有痰昏厥,如今看自己经手过的病人彻底痊愈,不免露出笑容。
“我这里不是什么大事,刚才忽然来了个不认识的男人,诬赖我没治好还要以身相许,正要改口就被人杀了,其中猫腻瞎子也看得出来。天气冷,您的身体可不能吃风,快快回去。”
苏相如原本也有办法解决。
死去的男人病得不轻,应该已经在内部有了病变,想要以证清白并不难。
谁知道她把来龙去脉一说,底下就跟炸开了过似的。
“还有这种好事?那老婆子这会儿也要说个谎,说苏大夫您没治好我,您快给我做儿媳妇罢了,红口白牙一张嘴,就想说您没治好人?”
“就是就是,苏大夫人那样好,俺这个腰还是苏大夫给我看的,本来我都不想看了,还是苏大夫坚持,真要是苏大夫一次没治好人,她还不得追到人家里啊!”
不知道是谁插了一嘴,大家伙哄堂大笑起来。
杜婆婆拄了拐杖,敲了敲地面,看向坐在轮椅上的赵惊寒:
“您就是苏大夫的相公吧,可别信那些嘴巴生疮的贱人说的话,苏大夫可是顶顶好的媳妇!”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