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们入住到杨家,杨临霜出去工作后,她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追溯到上一次,都快将近一年了。
他们不是已经闹掰了吗?
杨临霜回来做什么。
杨厂长看闺女大喇喇靠在沙发上,那豪迈的姿势,偷偷瞄了眼周老四,看他不介意才说:“霜姐啊,你要不要尝尝爸做的酸菜鱼?”
“不饿。”
杨临霜言简意赅。
杨厂长习以为常的点头。
那站着的人不乐意了,替杨厂长出头:“霜姐,不是我们说你,是你这也太过分了吧,大伯那么辛苦的做一道菜,让你尝尝,好像要你命一样,你是什么态度啊?哪有对父亲这样不孝的人,你这样多伤大伯的心!”
周老四:“关你屁事,我媳妇爱怎么样的态度就怎么样态度,他们父女俩都没有意见,有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没看到我岳父大人都很习惯吗?这就是他宠出来的闺女,他受着怎么了,你没有这样的爹,你羡慕你可以去叫你爸成为这样的爹。”
“你你你……”
他在杨家那么多年。
都没听过那么难听的话!
他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周老四拍桌:“咋,想打架呀,来呀!”
“粗俗。”
“粗你祖宗!”
周老四冷嗤一声。
那欠欠的样子,看得人拳头发痒。
杨母竭力忍着笑。
这些年来为了保持家庭的和谐,彼此的体面,她一直都是假装这四人不存在,因为假如他对侄子侄女或者外甥外甥女说一句重话,他的爸妈以及公公婆婆就会过来大闹特闹。
为了更大的麻烦。
只能选择忽视。
但是老四骂了。
还是好爽。
“我是我大伯的侄子,未来可是要给他摔盆的,是他最重要的人,你又是什么东西。”
周老四彻底笑了,拍着大腿大笑。
筒子楼一共有五层。
住在最高层的肯定是杨厂长一家,这里五楼就只有三个房,每个房都是三房一厅,足足有一百五十平,楼下的人不敢轻易上来,都在阳台撑着脖子使劲儿把耳朵往上面贴,想听清楚上面到底闹了些什么。
“你笑什么!”
“我笑你实在是太自作多情了,别说摔盆这件事情有我们,就看你那短命样,你都活不过我岳父啊。”
周老四一副苦恼的样子:“难道死人还能操心身后事儿,那真是厉害了。”
啪啪啪……
他一副赞叹的神色鼓掌。
杨恩泽想杀人!!!
呼哧呼哧大喘气,一副分分钟就要被气晕的样子。
周老四:“你要是晕倒了,我可不会赔医药费的,我可没有对你做些什么,我只是说了一些平平无奇的实话,你干嘛那么激动。”
杨厂长低头憋笑。
杨母干脆背过身去。
憋笑憋得跟哭一样。
骂的好爽啊!
从没有那么心情畅快过!
杨临霜也扬起嘴角,轻轻捏了捏周老师的手心。
周老四:“!!!”
我媳妇儿喜欢听。
我要多说!
“我都不知道你到底还有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要是有的话,我都怀疑你爸妈是不要你?”
“要是真心疼爱自己孩子的人,就算是家里是狗窝,都不愿意让孩子离开自己眼里半步。”
“说白了,我岳父始终是你大伯,又不是你亲爹妈,你爹妈来让你来,这是为了什么让你要钱,那你现在还没有要到钱,他们是不是很不满意你?他们为什么不满意你?就是因为他们不看重你!”
“你看看其他兄弟姐妹在农村过得有多好,你们带回家的所有好处都往他们身上扒拉?”
“再说一句很不好听的话,就算是我岳父真的愿意给一个人一点东西,那么另外一个人是不是就得回乡?”
“要是回乡的话,你爸妈会怎么对待你呢?指不定就扫地出门,你们会干农活吗?你们识字吗?你们有什么本事吗?你们通通都没有。”
人总是要保持各种各样的体面,不能说出那些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因为会有人觉得难堪。
大家不仅喜欢守护自己的体面,还喜欢守护别人的体面,仿佛这就是一种礼貌。
可周老四不那么认为。
但凡是残害他利益者。
都该被训!
训都算是轻的。
他还没揍呢。
现在他把话赤裸裸的撕开摊在所有人面前。
排排站的四人,都有些傻。
他们每次回老家都是非常高傲的,因为他们是在省城生活,还住着大家都羡慕的筒子楼,晚上还能开灯,有水龙头,这些都是村里人见都没有办法见识到的。
可是周老四那么一说。
他们又觉得自己好像的确有点惨。
大伯大伯母不关注他们。
爸妈又拿他们当工具,每次在大伯家拿到的所有东西,都得分给兄弟姐妹们。
未来假如没有拿到大伯的钱,那他们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