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挥挥手:“她要见谁都让她见吧,贼婆娘,都落到这地步了,她以为她还能再起来?做梦呢!”
之前,他还以为江书记会保下张启义。
现在看来,呵呵,张启义为了个儿子,非得把自己大好前程给作没了。
老高遥想自己当年刚参加工作,去省委学习开会的时候,碰上张启义,人家跟着老岳父后头指点江山,多厉害多神气啊。
那会儿,他羡慕啊。
人和人差别咋就那么大,就因为人家有点文采,会写一手好文章,就能得到大领导赏识,还把闺女嫁给他。
靠着岳家,就能平步青云,仕途走得坦荡无比。
真是好日子不会过啊,大好的前程,非要跟那样的女人扯一起,这下可好,半辈子辛苦都完蛋了。
老高哼着曲儿,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那娘们要啥人都给她送去,要张启义,我都去想办法,只要能撬开她的嘴!”
杨会梅要见的人,不是儿子也不是张树远,更不是张启义,而是她心腹手下兼打手吴大胆。
“我这两天思来想去,我这么小心,不可能给别人下手的机会,能对我下手的人,只有你!”杨会梅坐在审讯椅上,身体前倾盯着吴大胆问道。
同样被关了几天的吴大胆,面容憔悴,闻言却是笑了笑:“梅姐,我对您最忠心了,你怎么会怀疑我呢?
您不记得了,那年在桐城,你被底下兄弟出卖,要不是我替您当了一刀,哪有您的今天呢?”
短短几日,杨会梅一头精致的短发,已经花白不少,那双曾经极为漂亮的丹凤眼,眼皮耷拉下来,眼里阴狠不再掩饰。
“你说的没错,也就是从那一次起,我开始对你信任放心,你才会一步步做到我身边最亲近的位置!
吴大胆,事到如今,我也没别的指望了,我就想知道一件事,我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你要这么来害我!”
杨会梅反反复复想了许久,确定一件事,除了吴大胆,没人可以在她的水里下药。
因为,在迪厅里,她从不喝酒。
一个专门给人买酒的地方,老板娘已经很多年滴酒不沾了。
这说来似乎是个笑话,但杨会梅她是个很谨慎的女人。
即便上头有姚所长和张书记看着,她也秉持一个原则,小心驶得万年船,一旦翻车,将是万劫不复。
所以,关于迪厅里的一切,别说张树远这个情夫不知道,就是张书记姚所长等人也不清楚。
但她还是栽了,这让她很挫败。
吴大胆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许久,他才开口问了杨会梅一个人:“梅姐,你还记得陈二菊吗?”
“陈二菊?”杨会梅喃喃。
随后瞳孔一缩:“她....是你什么人?”
吴大胆抬头,看着她咧嘴笑道:“梅姐,你想起来了是不?”
杨会梅怎么会不记得陈二菊呢,那个女人,算是她人生中第一桶金吧。
陈二菊和她是发小,本来两人都在村里过着饿肚子的穷困生活。
可后来战争结束,陈二菊的姑姑来信,将她接到了京城,不但供她读书,还给她定亲,许了个极好的人家。
陈二菊再回来时,抱着刚两岁的儿子,浑身上下都洋溢着说不出的幸福,成为整个村里最幸福的女人。
村里人都在说陈家的二菊,说她好命,说她这辈子吃喝不愁。
那时候,男人刚死的杨会梅,已经做了张启义的情人。
明明她也能吃好喝好,可那和陈二菊到底不一样,她的一切都不能放在台面上,而陈二菊可以光明正大炫耀她的幸福。
她嫉妒,嫉妒的发疯。
就陈二菊那样的蠢货,凭什么过得比她还要好。
就这样,她也没打算害陈二菊,毕竟还是有着一起长大的情分。
可不巧的是,那一次张启义来村里找她。
两人在破败许久没人使用的磨坊里偷情,被赶集回来歇脚的陈二菊给碰上了。
那一刻,她在陈二菊眼里看到了不可置信的震惊。
“梅子,你反正都没男人了,要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