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进屋里,一拳砸在那老人的脸上,随后就变了脸。
“张....张书记?”
被张树远一拳揍趴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分管他们这一片的区委张书记。
难怪!
难怪啊,杨会梅盘踞在临淮市这么多年,愣是没让人抓住半点把柄,每次都能侥幸躲过,甚至有一年还得了个先进女代表称号。
那些想不通的事,张树远在这电光火石一瞬间,突然想得前所未有的明白。
张树远突然冲进来,张鹏飞也愣住了:“爸,你干啥呢?”
张有男忍不住问了一句:“小弟,你这个爸,叫的是哪个爸?”
张鹏飞本就不学无术,被这么一问,突然脑子宕机不知说啥了。
张树远怒火中烧,扯着张书记按在张鹏飞病床上就开揍。
“姓张的,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让我给你养儿子!”
张书记已经60多了,自然不敌车间出身的张树远,被人摁着打的口鼻都是血。
两人打斗之间,扯到了液体吊杆,药水啪嚓掉地上,药水流了一地。
张书记脚下一滑,趔趄一下摔倒在地上。
白替人养儿子二十多年的张树远,此时怎么可能放过他,冲上去骑在张书记身上,抡圆了巴掌,扇的老头儿牙都掉了。
“不要打了,你们不要打了!”张有男踩着张书记的腿,一不小心又压到了张鹏飞的伤,手忙脚乱中又扯掉了张鹏飞的针头。
“爸,你快住手,虽然鹏飞不是你生的,但也是你养大的呀,你跟表姐那么相爱,又何必在乎他是谁的儿子!
反正都是姓张,你不说,张书记不说,谁会知道这儿子不是你亲生的!”
张树远那火就更旺了,不但打了张书记,还狠狠甩了张鹏飞几个耳光:“小王八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不是你亲爹了?”
张鹏飞疼的直叫唤:“张树远,你发啥羊癫疯,要不是我爸因为工作问题,不方便接我回家,你以为我乐意喊你一声爸?
能替我爸养我这些年,是你的福气,要不然,就凭你一个车间技术工,也能坐上销售科科长的位置?”
张树远脑子懵了。
他想过张鹏飞知道这事,但没想到,他心里竟是这么看他这个爸的。
可怜他把张鹏飞打小捧在手心里,家里吃喝用度啥都得紧着他,荒年为了张鹏飞,还饿死了一个女儿。
现在,他居然说,能养他是他的福气?
张树远呆呆靠墙根坐下,不停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嘴里嚷嚷着:“造孽啊,造孽啊!”
张有男见张书记鼻子一直流血不止,这才出去喊了护士过来。
没等护士过来,倒是张书记的老婆先来了,进去又是一阵混乱。
吵吵闹闹的,左右病房还有走廊散步的人都知道了这事,一听说是两个大人物养一个儿子这种奇葩事,那吃瓜群众就一波接一波的冲了过去,柔弱的护士小姐姐们拦都拦不住。
李雪芽问她表姐:“病房里闹成那样儿,你们咋都没个人过去?”
表姐还没吭声,表姐的同事就气呼呼道:“本来一天上班就忙,他家事儿又特别多,一会儿喊人过去说背疼,一会儿说头疼腿疼。
吃喝拉撒啥都要人伺候,我们就建议他们请个护工,哈,为这,那个科长就把我们一通骂,说我们不干事,还想把分内事推给别人。
我们去的勤快了吧,人家又说我们是不是在探听他们家的隐私,是不是被人给收买了?”
艹!
护士们提起张鹏飞,有一堆的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本来上班就够烦的了,还要遇上这种没事非挑刺的人,这谁受得了。
所以,张树远和张书记打起来,几个护士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一致决定,这种大人物内讧,小虾米还是不要随意参与,免得成炮灰。
凌槐绿不晓得这位张夫人是谁。
李雪芽却是很清楚的:“听说,这位张书记早些年就是个乡下出身的穷小子,后来得了岳父赏识,才一步步走到今天。
但他媳妇比张树远还不如,生了一个闺女就坏了身体,后来一直没生。
说来,他外孙都上高中了,你说他图个啥呀!”
图个啥,当然是图儿子呗。
年轻时想要前程,前程有了又想香火的事,尤其是张书记这样的年纪,在他们看来,没什么能比香火继承这事更重要。
“张启义,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敢背着老娘生儿子,难怪一而再的护着那个骚狐狸,原来是因为她给你生了个野种。
哈哈哈,你们还真是能干啊,找个姓张的养着,连姓都不用改了!”
张启义狼狈不堪:“翠荣,你别说了,这儿是在医院,你先别说了!”
江翠荣一巴掌扇他脸上,唾沫星子喷出老远:“呸!不说了?你他娘的都敢做出那样的龌龊事,你怕啥?”
张树远忍不住讥讽:“还书记?还开会讲廉洁?张启义,你他妈也配!”
江翠荣叉腰扭头,同样一巴掌扇张树远脸上:“滚一边去,你也不是个好东西,月子里偷人的玩意儿,活该喜当爹做绿毛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