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的主人赵老五一怔,猛抽了几口烟:“小赵啊,按理说,咱都姓这一个赵字,跟老王又认识,这说好的事,就不该变卦的。
可现在,我这铺子还真没办法给你了,我这......”
赵天才顿时急了:“赵五叔,这事,咱不是一早就说好的吗?之前我定金都给你交了,店铺我也打扫过了,你咋说不行了?”
这家店位置确实不错,不过上一家是做榨油坊的,那里头真的有够脏的。
为了能早点开张,赵天才带着马兰芳母女,每天晚上下班了过来收拾,足足收拾了一个星期才收拾干净。
卫生搞好了,他连桌椅板凳也都看好了,现在赵老五一句不给了,那他先前忙活的那么些天算啥呢。
赵老五一脸无奈:“小赵啊,不是我存心搅黄你这事,是真的没法子,谁让我那小舅子,他突然说要做生意。
而且,丈母娘那头开了口,我媳妇也都答应了,你说这事整的,她都答应了的事,我要是不乐意,回头老丈人那头肯定不高兴。
小赵,你还年轻,不晓得我们这上有老下有小的人,中间牵扯太多,谁都不好得罪啊!”
赵老五说着伸手去掏钱,要给赵天才退钱。
凌槐绿瞧着他慢吞吞的动作,看出这人其实压根舍不得退:“赵五叔,你家要是觉得这租金低了,我们还可以再加点!”
就这个店面的破败程度,一年380元,已经够高的了,要知道现在那个店带后院才600多点,别提他这个店小还破。
赵老五脸上那表情就更肉疼了:“姑娘,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我老丈人对我帮忙不少,我要是连小舅子这点事不帮,以后我老婆子也不好再回娘家了!”
他忍了又忍,还是把那一百块的定金掏出来,退给了赵天才。
凌槐绿收了钱,当初赵老五写的定金字据却没退:“赵五叔,当初你这榨油坊有多脏,你是知道的吧?
我弟弟三个人打扫了整整一星期,如今你房子不租了,难道这活儿我们白干了?”
赵老五一时语塞,喃喃道:“那....那....那......”
“房子是你们自己要打扫的,又不是我们要你扫的,你自己打扫,这会儿怨谁,赶紧把条子还给我!”一直在店里没出来的赵老五媳妇林桂兰听不下去出来了。
凌槐绿瞧着这满脸横肉的妇人,就知道这事,是她在里头作祟。
“你们不同意,一开始就该说清楚,我们把卫生搞完了,你现在说不租了,你们是存心骗我们来打扫卫生的吧?”
这年头的人,相对讲信用,一般给了定金这事,就算是双方默认定下了,没有后来那些弯弯绕绕。
那几天,凌槐绿忙着夜校考试,赵天才自己就把这事定下了。
她想着,赵天才一个做老板的,有时候也该独当一面,没道理事事都经过她同意。
没想到,居然会被人算计。
林桂兰显然不好惹,她双手叉腰唾沫横飞:“我管你那么多,反正这事,是你们自己要打扫的,跟我有啥关系,要不然,先前咋样,你还弄成咋样呗,我还没怪你给我弄的变了样呢!”
“你这是存心耍赖!”赵天才要气炸了,做生意这大半年,他啥人没见过,吃白食,想借故讹钱的不是没见过。
可这么不要脸,明晃晃讹人的,还是第一次见。
他们为了打扫这个屋子多不容易啊,那里头油渣油渍凝结成胶状,还有各种虫子墙角墙上顶棚上到处都是,恶心的不行。
每天晚上忙完店里生意,他们三个人骑着板车过来,辛辛苦苦要打扫到一两点才回去,囫囵睡两个小时,四五点又得起来忙生意。
就这么一点点收拾出来的店面,如今一句我也没让你们打扫就完事了。
凌槐绿跑到菜市场,问卖耗子药的借了个喇叭出来:“各位乡亲父老,大哥大姐婶子大娘们,都过来看看,都过来瞧瞧。
不要脸的人年年有,可这么不要脸的咱还是第一次见,赵老五夫妻丧心病狂,诈骗单纯年轻人天理何在!”
她声音清脆甜美,喇叭一喊,附近做买卖还有逛菜市场的人都围了过来。
“当初这家榨油坊有多脏,街坊邻居们应该都很清楚吧,”凌槐绿拿着喇叭,指着赵老五夫妻继续讲解:“我弟弟要租铺子,赵老五同意了,也收了定金写了条子。
为了打扫卫生早日开业,我弟弟和店里婶子妹子,三个人每天晚上忙到深更半夜,足足打扫了七个晚上,这活儿才算干完。
如今,林桂兰一句不租了,请问这不是骗人是什么?”
赵老五急的不行,埋怨林桂兰:“都说她家有后台,你没事惹她干啥呀!”
没看当初那个联防队的,想占点小便宜,如今连命都没了么。
林桂兰也有些后怕,她再是不要脸,那也禁不住被人这么当众拿着喇叭骂呀,可一想到那人给她的交代,还是决定不给租。
“小娼妇,你胡说八道,我....我几时.....”
隔壁杂货的大娘啐了一口:“她冤枉你了?我呸你个老不要脸的,几十年邻居,你是个啥人,老娘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