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性情后,她才知道自己接了个烫手的山芋。
别人家的孩子不好管,既不能打也不能骂,说多了也招人恨,如今总算是交差了。
姚守宁听得无语,姚若筠却是十分认同母亲的话,脸上露出头疼之色。
……
而另一边,苏文房带了一双子女先去苏庆春暂居之处。
他并没有急于与孩子说话,而是打量着屋内的摆设。
苏庆春所住的房间地方并不是特别大,约有内外两间厢房,一间起居室,另一间稍小些,看得出来是书房的摆设,供他读书习字。
但因为他突然到来,这里临时改搬过,将书桌收开,搭了一张小床,显得有些狭挤。
书桌上摆了文房四宝,以及一些书,从卷边的情况看来,都是时常翻阅过的。
下方抽屉中,卷着苏庆春写过的字,他的字十分工整,字体细瘦,模仿的是苏文房的笔迹,从字看来,他近来没有放松学习,苏文房面现满意之色。
除此之外,家里的家具有些新、有些旧,但都收拾得干净。
时至初春,但天气仍旧寒冷,床铺上的被褥不是名贵的丝绸,但都十分厚实。
柜子里摆了几套衣裳,用以换洗。
……
这种种一切,都证明了苏庆春的话,姚家并没有亏待他。
苏文房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这才转身示意一双儿女搬了凳子坐下。
他问道:
“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您不信我?”苏妙真听闻这话,顿时如受了刺激,尖叫了一声,眼中露出受伤之色。
苏文心定定的看她:
“我愿意信你。”他的目光温柔如水,与以往一样柔和的口吻逐渐抚平了苏妙真内心的尖刺。
自她入神都以来,她满身都是锐利的防备。
因‘前世’经历,她对不能保护自己的弟弟失望,对姚家人充满了怨恨,觉得柳并舟处事不公,也埋怨父母不顾自己的想法,强行将自己送入神都里。
可‘前世’的时候,苏文房未进神都,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而这一次许多事情都不相同了。
想必父亲得知她与弟弟入狱的时候,心急如焚,赶进了神都。
此时在父亲温柔的面容与关切的眼神下,她心中的怨恨逐渐沙弥,慢慢变得平静。
“但是我也想听听你说,你弟弟说。”他道:
“如果你姨母一家确实苛待了你——”
他说到这里,苏庆春有些着急,‘腾’的站起身来,小腿甚至撞倒了凳子,落在地上发出‘啪’的响声。
苏文房有些意外。
他的儿子性情如何他最清楚,此时见他着急,显然是想维护姚家人。
而屋里就苏家三人,又无旁人在,他用不着做戏,可见他与姚家确实处出了感情。
他比了个手势,示意儿子先别急。
“那么爹纵然再穷,也要带着你们搬出去,不受这些气。”苏文房看向女儿:“但如果你误会了姨母,爹希望你能向他们道歉,不要寒了长辈的心。”
“我没有错!”苏妙真斩钉截铁的道,甚至因为父亲的话,赌气的别开了头,表示自己的坚决。
苏庆春冲她怒目而视。
苏妙真此时将他当成了叛徒,也不理他瞪视,便将当日自己进入神都后的事先说起:
“……事发之后,姨母独自带走了姚守宁,留了我跟庆春受盘问。”
“那是因为当日涉及到了案子的就是我们——”苏庆春连忙发声。
苏文房示意他稍安勿躁,并示意女儿接着再往下说。
苏妙真提到柳氏偏心,又说她讨好将军府,出门不带自己……
苏庆春越是听她说,越有些不敢置信,几次三番欲说话,却都被苏文房制止。
屋里苏妙真想起‘前世、今生’的种种,越发怨恨,说的话都带了哭音。
她提到了后来柳氏背着自己让女儿与世子出行,又说自己被刑狱抓走之后,姚家无能为力;说姚守宁针对自己,言语刻薄,连带着温献容也对自己没有好脸色。
“当日外祖父来了之后,也是针对我,说我中了邪——”
苏文房沉默不语。
“我后面晕了过去,醒来就成了这个样子。”
说话的同时,她用力的将自己面纱扯了下来,露出嘴角留了疤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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