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
想到此处,姚守宁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直冒,她目光转向四周,看到的是阴森森的树林。
周围罕有人烟,也听不到什么动静。
入冬之后,蛇虫鼠蚁等已经消声匿迹,追赶众人的镇魔司的人早被拦截,四周静得落针可闻,令她越发恐惧。
“世子。”
她近来经历的事情不少,可毕竟年纪还小,这会儿一害怕了,就连忙揪住了陆执的衣袖不放,离他更近了一些。
“一个抱着骷髅的鬼,在跟踪着我们。”
陆执的脑海中也浮现出了‘陈太微’的名字,可姚守宁既然没提‘他’,恐怕她看到的就并不是陈太微。
想到这里,他问道:
“你看清那鬼的脸了吗?”
“不是‘他’。”姚守宁一下就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两人俱都沉默了一瞬,接着姚守宁又有些迟疑:
“长相不是——”她的语调犹豫,仿佛有未尽之语:“可我总觉得——”
“那就是他!”
陆执十分笃定的点头,“相信你的直觉。”
辩机一族本来就是以预测天机而名闻于世,姚守宁既有这样的预感,哪怕看到的不是陈太微的模样,那必定这个人就是陈太微!
兴许‘他’原本不是叫这个名字,但这个人的本质是不会改变。
蛊惑神启帝修道、与妖族似是搅合到了一起、今夜驱使妖邪袭击两人的,必定与这人脱不了干系。
只是没想到这位令神启帝言听计从的国师,其真身竟会是一个抱着骷髅的男鬼。
“那就是他!”姚守宁得到陆执肯定,顿时信念更加坚定,说出自己的怀疑:
“当日你大殓之时,我听我外祖父与他对话,两人是旧相识。”
“……”明明二人说的是正经事,可陆执听到自己的‘大殓’,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
“事后我问过我外祖父,我外祖父只说早年确实见过,双方却不是朋友,只是跟在大儒张先生的身边,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而已。”
这话一说完,两人都又是一阵沉默。
“可惜后面我再问外祖父,外祖父也说不清楚‘他’的来历。”
不知柳并舟是真的不清楚,还是不愿意多说——不过姚守宁倾向于前者。
但就算如此,她也能从仅有的信息之中,推断出许多的东西。
“我看他外表年纪也就二十多岁,比你多大不了多少。”
而传闻之中,他二十年前就已经入神都,跟在了神启帝的身边。
更有甚者,此人当年与大儒张饶之乃是旧识,张饶之可死了将近三十年了,能与张饶之做朋友,且他与柳并舟说话时,态度是以长辈自居。
那种语气神态十分轻松随意,不似作伪,姚守宁便推断陈太微的真实年纪最少已经五十以上,至少不可能比柳并舟的年纪更轻。
这样一来,才更符合他出现的时间。
可是、可是他真的才五六十岁吗?姚守宁想到与他第一次见面时,仿佛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了时光如梭,岁月流逝,许多场景如走马灯似的闪过。
当时她头疼欲裂,以为是陈太微的术法手段,此时说到年纪,却又对陈太微身份心中生疑。
“这妖——人!”
陆执低声嘀咕了一句,接着踢了踢草地。
‘哗啪——’
这动静不止是惊动了姚守宁,还似是惊醒了蛰伏于草丛之中的鸟雀,只听有拍翅声从草丛振翅飞起,令得姚守宁一个激灵,险些惊叫出声。
她这才回悟过来两人还留在荒效野外之中,先前被众妖围攻之前,有黑鸦出现在屋顶鸣叫的情景使她生出了心理阴影。
这会儿再听鸟儿拍翅的声响,勾起她的回忆,她顿时害怕,拉了下陆执袖子:“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好吗?”
反正陈太微的身份一时半会儿是想不出来的,但此人对她好像十分在意,数次试探仍不罢休,仿佛有什么目的。
她总感觉陈太微迟早可能还会再缠上自己,只要他还要纠缠不休,便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的。
陆执见她小脸惨白,一脸警惕的左右观望,不由点了点头:
“好是好,可你还能骑马吗?”
她平日没有坐过马,两人一路疾驰过来把她颠簸得不轻。
姚守宁一听到‘骑马’二字,脸色微微一变,戴上痛苦面具。
但此时林中又不知何处传来鸟儿‘咕咕’的鸣响,夜空之中这叫声显得格外诡异。
“能能能!”她吓得一抖,连抖世子衣袖,催他:
“我们快离开这里。”
两人重新上马,世子双腿一夹马腹,马儿感应到主人心意,缓缓前行。
此时不用逃跑之后,两人再同乘一骑,姚守宁就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
她坐在前面,被陆执困于怀中,虽说安全是安全了,可两人这样,实在是有些太过亲近。
世子的身体似是源源不绝散发着热量的源头,烫灼着她的后背。
他的呼吸吹拂在她的头顶,又痒又过于亲密。
少女缩了缩肩膀,极力压低自己的上半身,想要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