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婉宁微笑着看妹妹,见她提到将军府时,眼睛发亮,也不忍心打击她的热情。
她单纯又直接,哪里知道人心的复杂。
陆家地位尊贵,长公主乃皇室嫡尊血脉,又怎么可能会为自己惹上麻烦呢?
先前长公主接见母女,恐怕是因为世子的原因。
世子救了柳氏,姚守宁送画有恩,任谁看来,这恩怨都已经抹平。
不过姚守宁一心一意为她着急,若是自己实话实说,恐怕她会哭出声音。
想到此处,姚婉宁忍下心中的念头,微笑着应了一声:
“嗯。”
她又温柔的交待:
“不过若是长公主没有空闲,你不要缠人家,迅速回来,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就是。”
“好!”姚守宁眼圈泛红,吸了吸鼻子,抽抽噎噎的应了一声。
“对了,我想起妙真的额心处也有一粒红痣,你觉得她有没有可能,也被打下了什么烙印?”
说完这事儿,姚婉宁突然问了妹妹一声。
姚守宁没想到她如此敏锐,在与自己说话的同时,还一心二用,想到了苏妙真。
她想起苏妙真身上的那道声音,心中发虚,既不敢承认,也不能否认,犹豫半晌,迟疑道:
“我觉得有可能。”
苏妙真额心处的那粒红痣她没有感觉出邪异之处,但她身上有隐匿的声音存在,姚守宁也不敢确定。
姚婉宁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叮嘱她:
“我觉得妙真这个人十分危险,你不要离她太近。”
她想了想,又交待:
“依我看,她被刑狱的人抓走时,娘说不哭不闹的,恐怕她是有恃无恐。”
若她额心处的红痣也是妖邪所打下的烙印,“迟早会再生事端的。”
想到姚守宁提到过柳并舟曾言,会有某种力量从他后世血脉之中苏醒,姚婉宁喃喃道:
“妙真也是外祖父的后世血脉之一。”
大小柳氏两姐妹分别嫁人,都生了女儿。
姚家里,是姚婉宁出事;那么苏家中,除了苏妙真外,再别无选择。
看来妖邪力量,是早在当年就已经布下了暗局。
想到此处,姚婉宁看了妹妹一眼:她懵懵懂懂,倒无意中躲过了祸劫——这真是再好不过的事。
事实上姚守宁也想到过这一点,不过具体情况,还得等柳并舟到来才能解释。
“娘昨日已经给外祖父去了书信,请他老人家来神都一段时间,到时他一来,许多事情便知道了。”
不过她仍为姐姐的敏锐感到震惊,那朱色小痣之事她和姚翝也提到过,姚翝常年办案,本该十分敏锐,可他兴许是太相信苏妙真,亦或是压根儿没有将两者联系到一处,或许是想到了,但没跟女儿提。
总之他并没有提过苏妙真额心红痣。
但不管姚翝现在没能将两者联系上,时间一长,总会摸到苗头的。
“若妙真也有问题,那么西城的案子,真相究竟如何,恐怕就不好说了。”
姚婉宁幽幽的说了一声,姚守宁沉默不语。
“算了,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再说。”姚婉宁也不去多想了,连忙大声催清元、白玉快些。
“你的伤口要赶紧处理,下次不要如此莽撞。”
她说到这里,眼带责备:
“我不想看到你受伤,尤其是因为我受伤。”
姚守宁虽不承认,但她隐约猜到了端倪。
她是‘河神’的目标,普通人要想破解邪术谈何容易?
唯独可能血脉有异的姚守宁以血破咒,说不准才能将‘河神’暂时逼退。
想到她进了将军府,受伤归来,随即便听说世子苏醒,姚婉宁心中有数,却不愿说破。
只是姚守宁的血液如果真对妖邪有克制之力,那么这个消息便不能传出去,否则会对她不利。
“……好。”
姚守宁也不知她有没有看穿自己撒谎,听她这样要求,便弱弱的应了一声。
两姐妹说完话,冬葵提了桶进来,清元、白玉二人也拿了金创药、砂布及热水等进屋。
屋里满地都是水,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腥气。
冬葵拿帕子将水吸干,而清元二人则重新为姚守宁处理了伤口,并上药重新包扎。
另一边,柳氏跟姚若筠二人正在说今夜发生的事。
她说着今晚发生的事,姚若筠却略有些走神。
不知为何,他想起白天时姚翝的吩咐。
父亲说:若姚家情况有异,便花银子去青峰观请几个道人来家里。
现在细想,姚翝的吩咐简直像是未卜先知,他怎么知道姚家会情况有异?
今夜突起大雾,又遇歹人入室,确实情况有些不对劲儿。
这个念头在姚若筠心中转了一圈,他暗自决定,明日报官之后,他便亲去青峰观一趟,请些道人来家里。
“你要记得,那歹人进的是你的院子,明日交待家人,不要说漏了嘴。”
柳氏没有留意到儿子这一刻的走神,还在不厌其烦的道:
“就说你夜半醒来,看到有歹人入室盗窃,起身抓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