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席?”
大庆女子十八才算及笄,但十六也算明事理,按理来说,置办两桌酒席,请相近交好的人过来坐一坐,彼此认识,也是有的——这便是向外人介绍自己女儿的大好时机,也意味着女子可以相看婚姻对象。
温太太估摸着双方结识多年,姚若筠与温献容的亲事近在眉睫,只要女儿一嫁,便可张罗着定下儿子与姚守宁的婚事。
虽说她年纪还小了点,但只要再等她两年,十八之后再成亲时间也合适。
她心中打着主意,嘴上就道:
“若是忙不过来,我也可以帮忙的。”
要是以往,温太太提出这句话,柳氏自然会欢喜应和。
两家的家世相差不多,家中虽有下人仆从,但人数有限。
若想给女儿办酒,亲近的邻里是要请的,姚翝官场之上有往来的女眷也要放贴,到时来的人多了,确实要有人帮忙才更顺利一些。
哪知温太太这话说完之后,却见柳氏不止没喜,反倒皱了眉,轻轻的叹了一声。
“怎么了?”
温太太脸上的笑容一滞,有些关切的问了一声。
“唉……”柳氏又叹了口气,看了已经逐渐站不住的姚守宁一眼,有些头疼的道:
“你带献容出去玩会,我跟温太太聊一阵。”
姚守宁早就已经急不可耐了,闻听此言,连忙应了一声。
温献容也抿了抿唇,却仍是装模作样的向母亲及柳氏福了一礼,得到温太太点头首恳之后,才欢喜的跟姚守宁一道出门。
两个女孩出来之后,还能听到柳氏的声音:
“……说来话长,前些日子我不是带婉宁看了个号称孙药王十二世孙的神医吗……”
这可确实是个又臭又长的故事,近来柳氏都说了好多次当日的事。
姚守宁原本想要拉着温献容回自己屋坐一阵的,但温献容却摇了摇头:
“我娘就是过来坐一会儿,恐怕留不了多久就要回家的,不如找个地方,我们说说话就行。”
姚守宁倒是无所谓,只要能跟温献容说会话,在哪里坐都行。
二人出了柳氏内院,在外头游廊一角站定。
温献容从袖口之中掏出一本书:
“诺,还你。”
这是前几日时她从姚守宁处新借来的话本,趁着这个时机物归原主。
“看完了?”
姚守宁见到话本,神态倒并不热切:
“若是没看完,你再留着也成。”
“看了几遍,都要倒背如流了。”温献容摇了摇头:
“我娘管我管得很严,时常抓了玉茵去问话,对我屋中的事如数家珍,这话本险些藏不住,再留下去,恐怕非得被搜出来不可。”
一旦被搜到,温太太可能会认为女儿一天不好好读书,只知看这样的闲物,恐怕要对她好一通训导的。
“真可怕。”
姚守宁听到此处,不由打了个冷颤,叹了一声。
“谁说不是?”温献容也跟着摇头,说道:
“真羡慕你,可惜我还得大半年的时间才能嫁进来。”
她一脸遗憾,仿佛将温家当成了龙潭虎穴,恨不能早早脱离的样子,逗笑了姚守宁。
“你笑什么?”
温献容也不害羞,大大咧咧的道:
“我迟早是要嫁人的,总会摆脱我娘,倒是你,皮要绷紧一些。”
她性格活泼,温太太又重规矩,将来若是两家亲上加亲,不知道姚守宁要怎么熬下去呢。
说到这里,她又叹了口气。
“对了,西城那事儿,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不过少女的烦恼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很快问起西城药铺的事,“我上次来看你时,就说到要去砸那骗子的医铺,后面便听说出了人命官司。”
因为案件涉及到了未来的亲家,温家对此也十分上心,打听了不少的消息。
“中间还遇到了你家的亲戚?昨日还来了刑狱司的人?”
姚守宁点了点头,将事情经过大概说了一遍。
“唔……”温献容偏头撅嘴,将话本卷成一束抵着自己的脸侧:
“那张樵死前寻娘,将军府夜半有老妇人寻儿,你说两者有没有什么关系?”
她果然看多了话本,思维就是灵活。
纵然她没有目睹邪气的出现,并不知道世子是中了邪,但说的话却十分大胆,与姚守宁心中所想不谋而合。
只可惜姚守宁昨晚与父亲聊天之后,已经受到了姚翝的警告,让她不得轻易与旁人提起这神鬼之事。
“反正巧合得有些诡异。”她强忍内心的澎湃,答了一声。
“据你所说,张樵娘早就死了,死前唤娘,夜半有人寻儿,怎么看都像闹了鬼。”
姚守宁含笑不语,心中却在想:温献容虽说没有猜得全对,但也八九不离十,将军府闹的是妖邪。
“难怪近来很多世子发病的传闻,说不准是鬼怪缠身。”
温献容话音一落,姚守宁就提醒她:
“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娘最恨鬼怪这样的事。”
“我当然知道!”温献容笑眯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