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好妆,江慈便带着翠儿前往王家。
马车行到一半,正撩开帘子看外头的翠儿突然指着一辆与他们背道而驰的马车叫了起来,“姑娘,那不是王家的马车么?我好像瞧见王夫人就坐在马车中!”
江慈探头看了一眼,可马车行的飞快,她只看到王家的标志,却并未看见马车上坐着什么人。
江慈道,“今儿个王家办宴,王夫人不可能外出,你定是看错了!”
翠儿急道,“不可能,王家人口简单,除了王夫人,再无女眷,就算我没看清楚王夫人的脸,却也看清楚了里头的人分明是个妇人,不是王夫人,还有谁?”
被翠儿这么一说,江慈也觉得有些奇怪,“我们跟上去看看!”
按理说,王家不会这般不讲礼数。
除非是出事了。
马车调转了方向,跟着王家的马车,来到了一处巷子。
江慈下了马车,便见巷子中一处人家的大门开着的。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带着翠儿走了进去。
一进去,她便瞧见了王夫人的身影。
除了王夫人,王伦居然也在!
“你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是做什么?这些年你害的我儿还不够惨么?你如今还想拖他一辈子?”
王夫人指着倒在地上哭泣的一名女子,神情愤怒。
女子二十七、八的年纪,身形削瘦、面容有些憔悴,此时正趴在地上哭的肝肠寸断。
丫环跪在地上试图将她扶起来,可她死活不起。
王伦站在一旁,干着急。
王夫人见女子只顾着哭,压根不回话,更气了,“你给我闭嘴,当年我王家与你肖家解除娃娃亲,是我王家不对,可那也是情非得已,王伦当时的情况,你们也都知道,命都快没了,哪还顾得上什么娃娃亲,再说了,我们王家为此还给了你们肖家一笔不小的补偿,你们认不认?”
女子仍旧不说话。
丫环却道,“王夫人,话可不是这样说的,我家姑娘莫名其妙被退了亲,外头的人说尽了闲话,以至于一直没说上人家,你们王家难道就一点责任都没有么?”
话落,王夫人气的‘呸’的一声,吐了一口唾沫,“你家姑娘没说上亲是因为我王家吗?明明就是你们肖家犯了事,这才无人上门说亲,怎转头就赖到我王家头上来了?”
当年王肖两家退亲后过了几年,肖大人便被查出贪污,肖家抄了家,肖大人也入了狱,肖夫人没多久就病死了,肖家那小儿子也没了,整个家便只剩了肖怡君一人。
王家寻到肖怡君的时候,她已被亲戚卖入了青楼,还因逃跑,被打断了一条腿。
王家可怜她,给她买了一处宅子,安置下来。
这一安置就是十年。
原本来说,王家算是对肖怡君有恩。
可肖怡君倒好,仗着王家的恩,赖上了王伦。
这些年,但凡王家传出一点风吹草动,要为王伦说亲,肖怡君便使劲的作。
每回不是闹上吊,就是闹绝食。
王夫人原本还想着王伦娶了正妻后,若是正妻同意,便将肖怡君迎进门做个妾,也好给她一个安身之所。
可瞧着她这德性。
王夫人实在不敢让她进王家的大门。
有她在,王家迟早要败落。
丫环被王夫人怼的无话可说,只得羞愧的低下头去。
这些年她伴在肖怡君的身边,很是不易。
她也希望肖怡君能早日嫁进王家,肖怡君好,她自然也会好。
可一晃十年过去了,王家却丝毫没有娶肖怡君进门的意思。
王伦道,“怡君妹妹,该说的,我和我娘都已经与你说过了,以后我不会再来这处了,但你放心,我每月都会让人送银钱过来,绝不会让你缺衣短食,至于其他,对不住,我实在给不了你!”
两人退亲时,年纪还小,哪有什么感情?
后来知道肖家落难,他帮扶照顾肖怡君,也仅是因为父母教导他要以人为善。
当年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王家退亲,都是不对的。
他想弥补一二。
却不曾想,肖怡君却一心想嫁给他。
若肖怡君是因为他才落到这个地步,不管肖家犯了罪,还是肖怡君被卖入过青楼,他都会义无反顾的娶了肖怡君。
可事实却不是。
他实在没有义务娶肖怡君。
听言,肖怡君抬头看着王伦。
她眼中含泪,满脸凄苦,“伦哥哥,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要将我一脚踢开吗?我就这么招你讨厌么?若真如此,你为何还要来?你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丫环抱住肖怡君,哭道,“姑娘,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呀?老爷夫人都去了,如今王家都不肯管你了,你一个姑娘家,往后还怎么活呀?”
“王夫人、王公子,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家姑娘呀!”
王夫人简直被这丫环的话给气笑了。
“到底是我们要逼死她,还是她要逼死我们?”
王夫人看着肖怡君,“你父亲是罪臣,当年皇上虽言明不祸及家人,但按理说,你也算是罪臣之女,再加之,你还曾被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