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沇温声道,“各位伯母、婶婶,对不住,方才内人胡言乱语,闹了些笑话,还望伯母和婶婶别见怪!”
李氏第一个反应过来,立马道,“不过是些妇人的玩笑话罢了,当不得真,哎呀,你看我,净顾着在这喝茶聊天了,竟忘了今儿个家中还有事,沇哥儿,你代我向二伯说一声,我便先走了。”
江沇也不挽留,只恭敬道,“三婶慢走!”
李氏招呼着还愣在原处的李泉,两人急急出了江府。
邹氏见李氏和李泉都走了,赶忙追上去,江沇拦住她,“你随我来,我有话与你说!”
说罢,江沇便向众长辈告退,转身出了屋子。
邹氏此时心里是又气又怕。
气的是江沇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丝毫不给她脸面。
怕的是,江沇这次怕是不会放过她。
在这之前,她都计划的好好的。
也打听清楚了李泉的情况。
她在伯母、婶婶面前提议李泉和江慈的婚事。
伯母和婶婶们定会以为这是江家的意思。
既是江家的意思,她们也就不会有意见,相反,还会大力支持。
如此,江慈就算无意和李家结亲,被大家这么一劝,也就说不清了。
她再让人将这事传播出去。
江慈想不嫁都难!
但是,她千算万算,却没想到李泉和江慈差着辈份。
更没想到江慈当场就怼的她哑口无言。
再加上江沇适时出现。
瞬间将她的计划打断了。
邹氏只觉得面子、里子全都丢尽了。
她压根不敢抬头。
只感觉到一双双眼睛都在看着她,让她无地自容。
邹氏强撑起一丝笑颜,“各位伯母和婶婶先坐,我去去就来!”
说罢,跟着江沇走了出去。
邹氏走了之后,屋子里一片寂静。
之后,大伯母吕氏率先带头请辞,其余人也都跟着一块前去向江致辞行。
好好的一桩小寿宴,只办了半日,便散了。
回去的路上,江芸问嫂嫂林宝儿,“嫂嫂,我过两日还能去找慈姐姐么?慈姐姐答应要送我一身衣裳呢!”
她还年幼,只知道二叔的小寿宴办的不开心。
并不太理解到底是哪个环节闹出了问题。
林宝儿轻敲了敲她的脑袋,语气却带着宠溺,“你若是想要衣裳,我改明儿得了空带你去做,最近可千万别再去麻烦你慈姐姐了,你慈姐姐命苦呀!”
想到邹氏那嘴脸,林宝儿叹了一口气。
江慈和离本就不易。
可邹氏作为她的亲嫂子,不仅不同情她,还明里暗里的将她的丑事在人前宣扬,不仅如此,竟还想当众为她说亲。
她当时听了,只觉得不可思议。
邹氏那行事,就像是上赶着让江慈去贴李家一般。
做人嫂子,竟将小姑子的脸面按在地上踩。
这成何体统。
江芸道,“慈姐姐和离,确实不易,我明白了!”
林宝儿看了看身边天真的江芸,“你放心,我定不会让你像你慈姐姐那般苦,你往后就算嫁错了人,回到娘家,嫂子亦会如珠如宝的疼着你!”
江芸笑着扑进林宝儿的怀里,“嫂子最好了,我最喜欢嫂子!”
林宝儿看向窗外,夫君待她好,她自然不能亏待小姑子!
午后,席面结束,宾客便陆续告辞。
“姑娘,人都散了,三爷请姑娘到祠堂去!”
江慈到江家祠堂时,父亲、兄长都已经到了。
邹氏跪在祖宗的牌位前,泣不成声。
“我没错,我只是好心为江慈做媒,希望她能嫁一个好人家,我没有对不起谁,更没有对不起江家,你们冤枉我!”
邹氏仍不知悔改,撕心裂肺的冲着江沇喊,“你就是偏心,在你的心里,江慈这个妹妹,比我这个妻子重要,江沇,我为你生儿育女,你怎可为了一个江慈这样对我?”
江沇看着几近疯颠的邹氏,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失望。
他本想给邹氏一个机会。
哪知,邹氏不仅不知悔改,竟还变本加励的闹。
他冷声道,“你说你没有对不起谁,更没有对不起江家,是吗?”
邹氏想也未想,“对,我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江沇道,“那日你突然转了性说去探望江慈,还带了许多礼品过去,我以为你是变好了,却不曾想到,你竟是做戏给我看,让我对你失了防备。”
“你这几日都在打听京城哪家男儿丧妻,抑或是哪家在找填房,今日的事,亦是你精心安排的,你想毁了江慈,是与不是?”
邹氏一愣,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连忙摇头否认,“胡说,我没有,今日的事只是巧合,我没有想毁江慈,你休要污蔑我!”
江沇看着不知悔改的邹氏,怒极反笑。
“我有没有冤枉你,你去问环翠!”
环翠缓缓朝着邹氏走去,‘扑通’一声,跪在了邹氏面前,“夫人,您不能一错再错了,若是再错下去,你这辈子就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