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承蒲和许钰霜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太自然,老两口对视一眼,而后杜承蒲开口说道:“这件事,你有所不知,当初,是你大舅舅出面,才把事情给平息了下来。”
“如今若是又要将这件事给重新扯出来,这恐怕……恐怕会牵连到你大舅舅啊!”
谢维岳道:“这一点,我也有所耳闻。”
“不过,外祖父请放心。这两日,我在调查计才良的时候,已经仔细查过了当年的情况。”
“大舅舅当时,仅仅是出了个面而已,实际上并未真正参与其中,即便是追究起来,他也不会有太大的麻烦。”
老两口听他这么说,不由又对视了一眼。
不过这么两日的功夫,谢维岳就将一件多年前的事情,给查了个一清二楚。裕国公的本事固然令人心惊,但另一方面,也说明自家儿子办事不够缜密,给人留下了这么明显的线索。
杜承蒲心里沉了沉,但还是不愿同意谢维岳的主意。
“这,这固然是个办法,可是……”他故意拖长了话音,可外孙女婿却并未乖觉地接过他的话。
杜承蒲心中暗暗叫苦,只得自己继续说道:“就算不会有什么大麻烦,可那终归也是麻烦一件啊!传出去,你大舅舅这为官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谢维岳泰然地道:“外祖父放心,有我在,杜家的名声,自然不会受损。”
听到他只说“杜家”,而不说杜信升,许钰霜的眉心不由地跳了跳。她没有贸然开口,只是静静地等着谢维岳接下来的话。
“至于大舅舅,二位请放心,就算是惩罚,也不过是罚一段时间的俸禄罢了。到时候,我稍加打点一番,将这件事给压下去,定不让一丝风声漏出去。”
谢维岳的身体稍稍后仰,唇角的笑意扩大了几分:“毕竟,大舅舅那么关心我们夫妻俩。”
“这份好意,我虽不愿接受,但心意,我却是领情了的。”
他嘴上虽然说着“关心”、“好意”、“领情”这些字眼,可是语气里,实在没有任何感激的意思。
杜承蒲和许钰霜听出了这里面的异常,齐刷刷地变了脸色。
这正是需要外孙女夫妻俩帮忙的时候,不知道大儿子又什么时候、怎么惹到他们了?
他们再次对视一眼,转而看向云沛,想先问问外孙女是怎么回事。
然而,外孙女的脸色比他们的还要更难看。感受到他们的目光,外孙女的神情变得很是为难。随后,她也把视线投向了裕国公。
那眼神里怒气腾腾,似乎很是责备的模样。
许钰霜无法,只能自己开口询问:“沛沛,国公爷,这是怎么一回事?”
云沛转过头来看她,咬着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谢维岳倒是十分放松,他当做看不到一众人异常的脸色,施施然地道:“无他,只是大舅舅膝下,似乎有一位,表妹。”
他掀着眼皮,唇角的笑意微敛,将身体转向许钰霜的方向。
“还请外祖母代为转达,若是表妹想去国公府小住,我和沛沛自然欢迎。但是若是长住的话——”谢维岳笑了笑,继续道:“恐怕不太合适。”
“听闻表妹的年纪也到了,还请外祖母多费心,给表妹寻一份好姻缘。到时候,我和沛沛,一定为她添一份厚厚的嫁妆,让她风风光光地出嫁。”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在场的这几个人,又怎会听不明白杜信升做了什么呢?
两位老人就不必说了,他们先是一脸的惊讶,旋即便是恼怒。就连一旁一直没有吭声的杜心琼,脸上的神色也颇为尴尬。
做舅舅的居然要给外甥女房里送妾!
杜承蒲在心里,已经把这个儿子给暴揍了一顿。他可真是不够丢人的!
外孙女难得回来一次,先是大舅母当众催她生孩子,后又有做舅舅的要给她房里塞妾。外孙女和国公爷成婚尚且不满一年啊!大房这夫妻两个,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许钰霜越想越生气,忍不住跺了跺脚。沛沛受了这样的委屈,她竟然才知道!她简直恨不得现在就搬出家法,好好教训教训自己这个糊涂儿子!
她连忙看向云沛,问道:“沛沛,还有这事?”
云沛咬着嘴唇,微微点了点头。
大舅舅的事,她本也没打算这么轻飘飘的放下。告状,她是一定会告的,只是这两天姨母的事情更为费神,她不愿外祖母再为自己分心,所以暂且将这件事搁置在一旁了。
云沛立刻又瞪了谢维岳一眼,她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拿这件事在外祖父母面前说项。
老两口见云沛点头了,心下也明白了,谢维岳这是一定要给杜信升一点苦头吃了。
这也怨不得人家生气。好歹也是娘家人,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想必这样一来,罚几个月的俸禄,恐怕只是表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