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镜辞在守桥谷关的时候,便制订了一系列防守措施,如今倒也算派上用场了,虽然杯水车薪似乎无济于事,可只要有一线希望,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该将桥谷关拱手让人。
“师父,子漾留下帮你。”林子漾出现的时候,沈镜辞正在安排人按照计划实施,见她突然出现,也是一惊,不满的瞪着她道:“真是胡闹,赶紧跟着你师娘他们离开,还有你,仲秋,你怎么也跟着一起胡闹?”
“我不走,我长大了,我还能保护自己,也可以帮师父,我不是你们的累赘,我也可以的。”林子漾仰着头,倔强的看着他道:“师父,我会用毒,还会功夫,而且我还会御兽。”她手上拿着白玉笛子,离开盛京的时候,她那些小东西都零零碎碎收了一个匣子,如今虽然他们只有两千多人,对上十万大军是没一点胜算,可若是招来蛇群鼠类,那便不一样了。
“报,前方二十里,北盛军队停下了,在谷口驻扎修整,有一支百余人的小队入谷探路。”探子再次来报。
这二十里地便是真正进入桥谷关了,整个桥谷关是个巨大的收口葫芦,呈一个口袋型。
“动手。”他手上拿着一个信号弹,只握在手里转了两下便发射出去,直直升上了半空,冒了点白烟,便没了踪迹。
而此时的贺羡南正带着五万人马穿过狭长的古栈道,绕过桥谷关从许州边上的伽云山出,直奔桥谷关,而盛景梵带着余下的五万人直通襄城,又借调了一万人马驰援桥谷关,倒是及时赶上,将北盛的十万兵马堵在了桥谷关的口袋里。
贺羡南骑马赶到的时候,便已经见着林子漾一行人在浴血奋战了,她脸上沾了血迹,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眼神凌厉,手上的剑毫不留情的刺向敌军的肚子里,再一脚踹出去,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眼见几人一起包抄过去,贺羡南直接从马上跃起,剑都不要了,费力掷出,钉在了林子漾身后举着刀砍向她的人,望向她的眼里情绪复杂,带着担忧害怕以及庆幸,庆幸自己赶上了,几个起落踩着敌人的肩膀,落在了林子漾身边,林子漾勾起笑,将他的长剑从那人胸口拔出,扔给他:“来得倒是及时。”
“幸好,幸好这次,我没有迟到。”他一边斥退敌人,一边笑着道,是真的很庆幸,还好不眠不休赶路,终于在这一刻赶上了。
“不迟,刚刚好。”林子漾说的风轻云淡,可他们一路进来,看到的场景就让他知道,一切并没有她说的那么轻易,那入口处倒下的人死于火攻,再往里是乱石滚落和箭羽射死,不过两千人,也能拖了这么久,坚持到他们到来,确实是费尽心思了。
林子漾到底是女子,体力流失严重,眼见的要脱力了,拿着长剑的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那剑都要握不住了。
贺羡南见她力不从心,举着剑去格挡砍下来的剑,一脚将身前的敌人踹到了正在上前的两人身上,顺手一把将她拉了过来,右边那一剑扑了个空,林子漾提着的心才落下,刚刚她都已经做好准备接受那一剑了。
“不要逞强。”他拉着她,发了狠,不顾一切的杀出一条路来,手臂上被划了两条伤口,将她扔给流云:“带她先走。”流云轻功好,见着林子漾满头大汗,脚步虚浮,也知体力到了极限,当下便接过她,拉着她毫不留念的出了战场,带着她进了他们的营地,将人安置在贺羡南的大帐里:“姑娘好好休息,营地留了一万人。”
流云安顿好她,又叫了军医过来,这才离开。
林子漾确实太累了,待军医给手臂上和脸颊上划伤的地方上了药又裹好纱布后,便靠着椅子睡着了,外面的战火喧嚣都似乎与她没有了任何关系,醒来的时候只听见外面的欢呼雀跃的声音,她睁开眼还有些迷糊,帐篷里点了蜡烛,而自己并不在椅子上了,而是在床榻上,盖着黑色的被子,摸上去软软的,与他们这段时候用的东西天差地别。
她意识逐渐回笼,这个大帐是贺羡南的,那自己就是躺在他的床上了。
她一想到自己躺的贺羡南的床,瞬间就浑身战栗起来,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急急掀开被子,下了床,身上的衣裳只剩下里衣,一旁的矮几上放着她的衣裳,仲秋端着粥掀开帐篷的帘子,见她果真醒了,眼睛一亮,笑嘻嘻的道:“殿下果真料事如神,他说小姐差不多要醒了,让奴婢端点吃的过来,果然小姐就醒了。”
林子漾点点头,疑惑的问道:“我怎么会睡在床上?还有我的衣裳怎么回事?”
“殿下带奴婢回来的时候,小姐睡在地上呢,是殿下将你抱上床的。”贺羡南手臂上本就有伤,还轻而易举将林子漾包抱起来,放在床榻上,那一瞬间,仲秋觉得他帅得要命,满满的都是艳羡:“殿下还怕小姐穿着衣裳睡不好,让奴婢帮你换的衣裳,他很自觉的出去了。”仲秋真的觉得,三殿下实在是太好了,这个人是难得的洁身自好啊,都二十三了吧,府上干净的要死,连个通房都没有,与他一般年纪的,哪个公子哥家里不是三妻四妾的,偏偏他就只前段时间娶了一个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