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陪我出去一趟,把前几天给你的那块玉佩带着。”林子漾端详了一会,想着镜花水月会记录一切它所看到的东西,特意拿了一块紫色带暗纹的锦缎将它包了起来,这才放进了袖口中。
仲秋一听这话,便去了梳妆台边上,给她寻了那块白里透青的玉佩,上面刻着三殿下三个字,想着应当是去见他的,默默从妆匣里取了一对海棠发钗出来,刚好与她今日穿的衣裳相配。
“姑娘,给。”她将玉佩递给林子漾,站在她身后笑着道:“奴婢给姑娘改个发型。”她还散着发,仲秋手巧的给她挽了单螺髻,插上两只海棠发钗,真真是好看的紧。
“咱们偷偷从后门溜出去。”林子漾嘻嘻笑道,这事不宜让师父他们知晓,且师兄目前估计自顾不暇,倒不如自己偷偷的去,打听点消息。
仲秋一边觉得刺激,一边又有些害怕,心口突突跳着,紧紧跟在林子漾身后,她见她如此,也没说话,只坏心眼的当在看乐子了。
府里的侍卫可没这么多闲心,去管主子的事,他们只管府上安危,可仲秋不明白,生怕被人发现了。
出了府门,只走了半个时辰,便到了曾经的国师府,如今的福王府。
也是讽刺,这样一个称号,说不出是好还是坏。
有福的王爷!
还是闲散的王爷!
还未到门口,便见着卫安匆匆从外面拎着两个酒坛子从对面走来。
见着她是一脸的欣喜,倒是不像以前每次见的那般,板着一张冷冰冰的脸,连眼神都没变过,子漾看着他的笑,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笑得也太假太虚伪了。
“林姑娘。”他上前微微拱手,难得礼貌道:“可是来寻殿下的?”
她虽觉得怪异,但这么冷的天,竟然来了,便还是进去看看吧,或许还能从府中人打听到一些消息。
“正是,应殿下的邀约,特意来暖暖新宅。”子漾笑着,让仲秋将从路上买的几个礼盒递给上前来的管家手里。
卫安让管家先下去,自己亲自带着林子漾和仲秋进去,边走边介绍。
雕梁画栋,假山流水,亭台楼梯,若隐若现,错落有致,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这里便是王爷的院子了,不过爷今日在西厢的花园里,我带姑娘过去,至于这位姑娘……”卫安停在一处雅致的院门前,挂着一块牌匾,写着云鹤院三个大字,有几簇红梅的枝丫从红墙里爬了出来,已经过了花期,只余下光秃秃的树枝,院门口还贴着一副对联。
“流云。”卫安微微蹙眉,朝着里面唤了一声,立即便从身后的树上跳下来一个男子,与贺羡南有些相似,吊儿郎当的样子,扛着长剑懒懒散散不耐烦的道:“何事啊,哥?”
“安顿好这位姑娘。”卫安拍拍他的肩膀,任重道远的道。
林子漾轻轻拍了拍仲秋的手,极其郑重的对着流云道谢:“麻烦这位公子了,晚点我来接你。”
刚带着林子漾一走,流云就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仲秋,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她头上坠着的一个珍珠发饰上,这发钗看着就不怎么样,还不及殿下库里蒙尘的珍珠。
可刚刚他扫了一眼林子漾,那头上戴的海棠发钗,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京中的世家贵女是万万不会用这种东西的。
但能在府上刚修整好就能上门的,似乎这位姑娘算是头一份了,他在心里计量了一番,很快就心思活络了起来。
卫安带着她走了小半柱香的时间才到西厢的园子,还未进去,倒先闻琴音,如泣如诉,余音袅袅。
“要不……我还是下次再来吧。”这琴声似乎不太愉快,说明主人的心情不是很好,这样的条件下,能问出些什么。
“主子这几日心情却是不太好,若是见到姑娘,指不定心情就好了。”卫安却是觉得来都来了,哪有到了门口才回去的,何况死道友不死贫道,若是她能让殿下心情好起来,也算帮了他们一个忙了。
他将手里提着的酒壶一并塞进林子漾的手里,手上用了巧劲,直接将她推了进去。
过了拦门石便是七步台阶向下,下了台阶便是两排立在道路两边的花盆,长长的亭子外放着被锯掉的几颗大槐树,贺羡南就坐在亭子里,背对着她,安静的抚琴,这偌大的花园里,竟然空无一人。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在那亭子边靠着假山还倒着几株杨树,而刚刚进来靠右边的位置,还在迎风飘扬着有五颗差不多有十来年的栾树,在许州一带,大多数的坟冢边上都有栾树。
这院子……又是槐树,杨树,还有栾树。
很难不让她多想,这就是个大型的招魂法阵。
她走到贺羡南身边,抬手按在了琴弦上,定定的望着他道:“你怎么在这里坐着?”
“有没有觉得这个园子很怪异?”贺羡南脸色有些苍白,看着似病了一般,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从父皇将这个宅子赐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