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着一排排书架寻了好一会,才在一处靠墙的架子上看到了商无影,他正坐在梯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岁月静好的沉迷其中。
贺羡南随手抽了一本书往上面一扔,商无影不耐烦的将书放下,从那梯子上一个飞身就下来了。
“说吧,找我什么事?”商无影直接往地上一坐,靠着身后的架子,活动了下筋骨,好笑的望着他们。
“是我找你有事,求三殿下带我过来的。”林子漾上前一步,行了个礼道:“实在冒昧,也确实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商无影只暼了她一眼,闭着眼睛,手上掐算了一下:“你所求的,没有结果,三月后或许有机缘。”他摊开手,直接看着林子漾道。
“少东家知道我想问什么?”林子漾不可置信的问道。
“无外乎是与平安锁有关的事,不是吗?”这事也不算大事,说了也无妨,影响不大。
林子漾点点头:“少东家可知……”她刚开口,便被商无影打断了,急急忙忙的制止她道:“姑娘慎言,天机不可泄露。”还伸着食指指了指天。
她是想问问,她所经历的那些离奇的梦境,是否真的存在过?可还未说出口,便被打断了。
“二月了,马上就春天了,春雷阵阵啊。”他晃了晃头,悠然的道。
至少平安锁的事有了点眉目和希望,也算是好事一件。
“多谢少东家。”林子漾还是觉得满足,总是有点好事的。
“不客气,一会楼下帐结了就好。”他淡淡的摆手,做驱逐的姿势,林子漾也不好多留,看了眼贺羡南,见他似乎有话要与他说,便识趣的道:“多谢三殿下了,子漾先走一步,留步。”她说完便往回走,到了楼下吧台,那荀伯依旧是慢悠悠的掀起眼帘看了她一眼,直接道:“五个铜板。”
林子漾从钱袋子里取了五个铜钱递给他,又将钱袋贴身放好,这才出了大门。
她刚回到南苑胡同便下起了雨,匆匆跑了几步,入府时身上衣裳已经湿了一部分,仲秋急急寻了毛巾让她擦头发,上前将披风解了下来,嘴里抱怨道:“姑娘也真是的,明知道这天看着就要下雨,还不带伞就跑出去,也不带奴婢。”
“是我的错,忘了我们家仲秋小管事了。”林子漾随意擦了两下,将毛巾搭在架子上,小心翼翼的取头上的珠钗,一头青丝散了下来,这才又拿了毛巾继续擦。
“早上你们出门后,霍公子来府里过,让姑娘明日午时去楼外楼一见。”仲秋抖了抖披风上的水,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就在薰笼边上,看着那快熄灭了的炭火,一边蹲下身从桌下的炭盆里夹了两块黑色的炭扔进薰笼里,一边道。
林子漾觉着浑身都冷,靠着薰笼坐下,点点头道:“知道了。”她放开毛巾,将双手搭在薰笼上,仔细的烤着,热气一点点的上升,被这炭火烤得整个人都懒洋洋的不想动弹了,迷迷糊糊在软榻上睡了过去。
第二日吃过午饭,便带着仲秋去了楼外楼,管事直接引他上了二楼,推开了一间厢房,厢房里格外安静,她一眼就见到了正对着她坐着的霍牧归,倒是背对着她还坐着一个男人,正襟危坐的,看起来气质上乘,有点熟悉的感觉。
“师兄,特意找我何事?”林子漾也不矫情,带着仲秋就走到了桌边择了个位置坐下,仲秋就站在她身后。
“林姑娘,好久不见。”倒是刚才背对着她的那个男人先开了口,林子漾这才转过头,仔细看了看,这竟然是在许州府衙见过的谢家人,谢楼非。
“谢公子,好久不见。”林子漾笑笑,有些惊讶却又觉得正常。
赵家倒了,总得重新扶持一家米粮皇商,在许州的时候,她就知道,这谢家,虽然表面上是谢弦这个老爷子在管事,但真正拿主意的是面前的这个男子,绝非池中之物。
以她林子漾的脑子,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还未来得及恭喜谢公子,也算得偿所愿。”她声线浅,这一声恭喜,听着倒显得真心实意了。
“今日找你过来,其实是谢公子想见见你,想跟你谈个合作。”霍牧归笑着将茶杯放在她面前道:“具体的还得你跟他谈谈,不过他提出的合作方式,我觉得对你而言。还挺不错的。”
林子漾只想呵呵,她是有多疯啊,才会和他合作,不怕最后被啃得连渣都不剩,那赵家之所以那么快倒了,里面绝对有他的手笔,在许州那些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师兄,你知道我的,生来便懒,你这线牵错了。”林子漾拿着杯子在手中转了几下,杯中的水微微晃动着,泛起了一圈圈涟漪,歪着头看着谢楼非,似笑非笑道:“照理说,谢公子应当合作的是京中富户和世家权贵,我林子漾一身清贫无权无势,不值当你如此攀附。”
这人无非是见太子,霍叔叔他们一起失踪时,府衙由她主事,后来太子他们回来后,那赵家人去告状,也没有好结果,心思活泛的以为她也是世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