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进去。”
温酒看向周生鹄。
“凭什么?”周生鹄躲开他的视线,讥笑道:“这又不关我的事。”
他青色的衣襟口被风吹散几许,眼底却顽固的冷。
做人吧。
的确不能强人所难。
温酒抿唇,决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周生鹄,就算江逾白有一世真的是你的兄长。可经过数次轮回,他现在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类。瘟神蜚的事情我不信你会不清楚,若是让蜚临世天下大乱、成了亡命之徒,对你和你兄长相认而言,有什么好处?”
两人颜值在线。
温酒来得急,也没有带口罩等防备措施。
眼瞅着越来越多的人看过来,她怕闹出动静过大打草惊蛇,手腕一转布下云雾隐匿两人的身形。
周生鹄大手放在下巴上。
凝神思考。
这个问题他活了千年不是没有想过。
原本想着他带兄长去族群遗迹,遁世不出,管它什么瘟神马神,通通都扰不得他们清净。
但是现在…
周生鹄斜睨了眼温酒。
满是嫌弃。
再不愿承认兄长已经娶妻生子的消息也晚了。
“我可以间接帮你找一些人,但是最后绝对不会和你一起封印蜚。”他道。
听此温酒松了一口气。
答应了就好,不过听他的意思…
她皱眉道:“怎么,你修邪术,也效忠蜚?”
周生鹄眉间突然生了怒。
“你才效忠那个丑八怪!”他负气背手,“走不走?再不走你担心的小白脸就要没命了!”
说起来也巧。
海城大学正逢招新。
混在人群中,温酒和周生鹄成功进去。等来到上次参观的地方。
温酒停在黑气最为浓厚的木雕前面。
脸色凝重。
身旁的周生鹄大手早就压了上去,“还不算太笨,上楼吧。”
实验楼三个大字横然出现。
里面并没有多少亮着的灯,唯有走廊尽头几抹绿色的光,幽然、冷峭。
温酒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种景象,相反来说。
一个学校,学生那么多。
阳气总该多些的。
“发现没?越往上走,阴气越重。然而现在还没到月圆的时候。”
温酒的声音引起周生鹄一阵嗤笑。
“怎么,你怕了,适度警告一声,楼上的东西我不能出手,单凭你一个人想要从它手中救出小白脸,做梦吧。”周生鹄道。
无视楼下门前紧紧围着的锁链。
温酒进来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然而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还是免不了心惊一顿。
“你这话什么意思,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知道周生鹄没那么容易告诉她,温酒叹气,“说起来这两天和江逾白闹别扭很是心累,如果这次回不去,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伤心难过…”
周生鹄甩开只有他能够看得到的邪术,冷哼道:“少装,看在本座兄长和小侄的份上。我就提醒你一句,这个妖不似平常妖,它生而为人,以人身修妖吃双目。”
幽暗的空气变得更加阴暗。
温酒还没说话,脑海中就传开麻袋拖地的声音。
再往身旁看,凉飕飕的。
周生鹄早就不见了踪影,诡异的声音由远及近。
温酒没有选择此刻出声。
而是用术法隐蔽身形,尽力看一眼控制这个磁场的妖怪。
最高层的走廊。
除了她空无一人,直到眼前诡异地出现绿色的迷雾。
模模糊糊出现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等到空气变得清澈,绿雾散去,里面的“少年”逐渐露出真面目。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公子,文质彬彬提着麻袋;他面带笑容,青白的面庞随着脖子转动完整的圆圈,这才从容倒出口袋里的东西,一时之间,鲜血直流,哗啦啦上千只眼珠子在染红的地板上乱窜。
寻常人看了铁定吓得半死。
紧贴着墙壁观察他的温酒,见到此情此景,也不由一阵头皮发麻。
这到底是个什么妖怪。
竟然残忍收割了成百上千人的眼珠子。
“咯吱咯吱”
不知来路的妖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头,青白的瞳孔直直看着温酒所处的墙壁。
白色浓稠的灵气悄无声息凝聚着。
就在温酒以为他要上前来的时候,妖突然从袋子里掏出个铁链子转身往走廊尽头走。
铁链哗哗作响,温酒看清上面绑着的人。
提气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