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却不像之前那么顺利。
葛叔很快反应过来,一只手抬起死死抓住灯架,拿着刀的另一只手则飞快划伤了苏蔓的手臂。
苏蔓疼得呼吸一紧,却始终不敢松手。
她神情凶狠地瞪着眼前的中年男人,抓着灯架的手麻木颤抖。
不要低头。
不要手软。
若说她在深山里是怎么活到了现在,那便是无论遇到多凶狠的野兽,都不要轻易示弱。
你示弱了,对方便会顺势欺压而上。
人和野兽有时候并无区别。
果然,葛叔慢慢移开了目光。
他出海捕捞宰杀过无数鱼,过去看到鱼临死前明晃晃的目光和大张的嘴巴,他从来不觉得有什么。
直到女儿患上白血病,总是躺在病床上瞪着眼睛大张着嘴巴。
他再也不敢去看濒死的鱼。
年轻男人的血还沾在他的衣领上,黏腻滚烫。
躺在地上的男人不过是个奸杀抢掠无恶不作的暴徒,葛叔杀他时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这样的人本就该死。
可苏蔓不一样。
他不能毫无负担地下手。
葛叔脑海中闪过无数条被他开膛破肚的鱼的尸体,他心想,待会下手一定要狠一些,要让苏蔓还来不及感受到疼就闭上眼睛到达那个世界。
“姑娘,我一定要让我的女儿活下去,她还那么小……你把灯架放下吧,我保证让你走得不痛苦……”
葛叔颤着双唇。
明明说着要她去死的话,语气却像是在跟她求救。
手臂淌下来的血浸湿了衣袖,苏蔓一颗心脏突突直跳,一步也没有退让。
对面大楼的施工照明灯打过来,照亮了废弃大楼里两个互相缠斗的丑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