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而今,他真心觉得,王妃是绝对配得上自家王爷的。
不仅仅因为医术,而是她心思缜密,果敢刚毅,有自己的决断和明辨是非的能力。
难怪,王爷才认识她多久呢,就敢对她如此信任。
肖昱泽完全脱离危险,是在七日后。
姜晼晚最后一次施针后,再次诊脉,不得不佩服他自身底子还是不错的。
这么几日折腾后,余毒已然去了八成,脉搏虽然如涓涓细流,却也富含活力生机。
姜晼晚这几日也算得上是衣不解带,除了不得不去侧间小憩一阵,几乎都陪着肖昱泽了。
“放心,你们只按着以前,细细调养就是。王爷洪福齐天,福大命大,依然无碍。”姜晼晚看着云骁、云勇紧张的表情,笑道,“我就回去歇着了,再这么折腾下去,我得累死。”
二人闻言,相互对视一眼,竟是齐齐叩首。
“王妃于王爷危难之际挺身而出,救王爷于生死边缘,此等恩情,比天高,比海深,对我二人而言,无异于再生之恩。自今日起,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二人皆无所畏惧,誓以生命相护,只为报答王妃这份大恩大德。”
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姜晼晚见状,心中五味杂陈,她轻轻抬手,指尖微颤,似是想要阻止却又最终放下。
她的面容柔和,眼神中既有疲惫也有释然,轻启朱唇,“不必如此,我总也算没有辜负了他对我的信任。”
言罢,她缓缓转身。
这几日来,她始终紧绷着神经,与死神赛跑,与时间抗争,无暇顾及自身的疲惫。
而今,当一切尘埃落定,紧绷的弦终于得以松弛,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侵袭着她的每一个细胞。
她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慢腾腾的往雪竹苑去,任由这突如其来的疲惫将她包围。
只盼着早些回雪竹苑,洗个热水澡,再睡上一日一夜才好。
可事不遂人愿,姜晼晚到底没能踏实睡到自然醒。
“王妃。”朝云的声音,既温柔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她尽量压低嗓音,在姜晼晚耳畔轻轻唤道。
姜晼晚的睫毛微微颤动,终是抵挡不住疲惫的侵袭,缓缓合上了。
她勉力睁开那双略显沉重的眼皮,眼中布满了因严重缺觉而生的血丝,眸光里闪烁着几分不耐与困倦。
她的脑袋仿佛被无形的重石压着,每一次转动都伴随着轻微的眩晕与疼痛,就连眼前的世界也似乎蒙上了一层薄雾,变得模糊不清。
“又怎么了。”姜晼晚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几分怒气与无奈。
她用手轻轻揉捏着太阳穴,试图缓解些不适。
朝云见状,心中更是忐忑不安,她咬了咬下唇,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王妃赎罪,是红笺……她……”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突然哽咽,尽管心里做足了准备,话到嘴边,依旧说不出口。
只是低着头,双手紧紧绞着衣角,显得格外局促不安。
“你有话赶紧说啊,我真的要睡着了。”姜晼晚强撑着精神,眼皮沉得很纵然,勉力支撑,再睡着也是很快的事。
朝云跟行雨对视一眼,咬牙道,“云勇过来传话,说是红笺……上了王爷的榻。”
姜晼晚脑子混沌的厉害,隐隐听见红笺上榻,微微一笑,那笑中混杂着疲惫、释然,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
她轻轻摆手,“她倒真是有手段,能在这样的时刻,找到这样的机会,确实厉害。”
说罢,竟是又翻身睡了过去。
朝云与行雨闻言,心头更是五味杂陈。
她们对视一眼,方才只听着云勇说的三言两语,都觉得脸上一阵红,臊得很。
以为王妃听见,只怕要气得火冒三丈。
王妃衣不解带侍疾七日,最后,竟是让那小蹄子,以奉王妃之命看望王爷是否安稳为由,钻了空子。
连云骁和云勇也气的咬牙,就交接换防那么会儿功夫,他二人都不在,偏巧有个脑子不灵光的,竟闹了这么个局面。
殿下至今不清醒,红笺坚持说王爷醒来一瞬,夺走了她清白。
二人没法子处置,只能跑来告诉王妃。
谁知,底下人记得团团转,当事人一个病的神志不清,一个微微一笑,接着睡过去。
留下大眼瞪小眼的三人,不知如何是好。
“这……二位姑娘,要不,还是再去禀报一次呢?”云勇得知王妃什么都没说,就睡着了,急得直跺脚,“红笺在墨松苑里一哭二闹三上吊,可如何是好啊。”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她要上吊也好,要撞墙也罢,你就由着她去!这贱蹄子,留着她做什么!”
云勇自从脑子受伤,反应大不如前之后,这个事就成了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