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冷冷将明微推开,走到姜老夫人身边委屈地坐下,“祖母,你是不知道,三姐姐还扬言说要将我配给一个腌臜乞丐,我好歹也是侯府嫡生的女儿,三姐姐又是我什么人,我的婚事凭什么要她来做主?”
“明翙,你别太离谱!!!”明微简直快被明翙弄疯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你这分明就是在胡说八道!”
明翙心中冷笑,面上却极尽委屈。
姜老夫人最看不得明翙流泪,见小丫头眼圈儿都红了,心底烦躁得很,抬头又见明微那愚蠢的模样,心头越发不快,“三丫头,祖母让你去周先生手底下读书,是为了让你知书达理,不是让你构陷自己的亲姐妹,既然你连书都读不好,从明日开始,你便不必再去日月堂了。”
明微愣了愣,雪白的脸色一瞬间阴沉,“祖母,您难道还没看清楚么?是她明翙今日故意往我身上泼脏水,我什么都没做过,平白受了她的侮辱,您是我的祖母,又不是她——”
姜老夫人目光一变,忍不住厉声呵斥,“明微!”
明微心口狠狠一缩,看清老夫人眼底对明翙的偏宠,心中自嘲一笑,痛苦道,“好好好,你们一个个的都只疼她是么,就没有一个人为我想一想!今日此事传出去后,我日后该如何在燕京立足!”
她一说完,捂着脸就往外跑。
寿春堂内安静了许久,久到明翙也感觉出姜老夫人的难受。
“祖母。”
“祖母没事儿。”姜老夫人幽幽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明翙的脸颊,“翙丫头今天也累了,先回去吧。”
明翙想让明微痛苦,却并不想让祖母难受,祖母是个聪明人,她怎么会看不穿她这点儿拙劣的小把戏,她只是不说,对她只有维护。
她眼眶有些发酸,“祖母不怪我么?”
姜老夫人嗤道,“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明翙低了低眸子,歉疚道,“祖母,对不起。”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姜老夫人眼里多了一抹泪意,柔声道,“是我对不起你才是,这些年祖母身体不好,只能将明微交给吕氏一人教导,教出如今这模样也是我的失职,是祖母没有保护好你。”
明翙听了这话,眼泪有些止不住,飞快投进老人家怀里,闻到她身上安详的熏香味儿,才忍不住抽了抽鼻子,“若非她一直在外抹黑我,我也不会想着让她吃个教训。在外人面前说她怀孕是阿翙做得不妥当了,祖母要罚我,我也认的。”
姜老夫人笑了笑,轻轻拍了拍明翙的后背,“这件事祖母会替你善后,日后行事,莫要如此莽撞,她对你不好,你可以来找祖母说,祖母会为你做主。你今日这般行事,连累的却是明家所有女儿的名声,祖母不担心别的,只怕你日后也跟着不好嫁人。”
明翙哭笑不得,没想到到这种时候了,祖母担心的还是她的婚嫁问题,“不会的。”
祖母不知道,但她知道。
以二哥如今在朝中的威严,她这点儿嚣张跋扈的名头传出去,照样有人想踏安陆侯府的门,娶她为妻。
安陆侯府烈火烹油,鲜花着锦,是大宁朝数一数二的真正权贵豪族。
若这样的家族没有半点儿疏漏,反而会惹皇族忌惮。
如此,还不如让她来做这个无脑的家族败类,让皇族放松对侯府的警惕。
……
与祖母说了会儿话,安抚好老人家后,明翙一个人领着墨书最后从堂中出来。
不知何时又开始下起了雪,白茫茫的大雪,扑簌簌从天空飘落。
她紧了紧衣袖,小心谨慎地从廊下走出来,原以为,其他姊妹都已经离开了。
没想到,她们此刻都在等在寿春堂的院门外,听到动静,一张张脸纷纷往后看来。
明翙顿住脚步,睁着黑漆漆的眸子,看了一眼大家,缓缓呼出一团白色的雾气。
“你们——”
“明翙。”叫她名字的是明袖。
明翙抬起微微泛红的眸子,主动告罪,“大姐姐,你想怎么骂我都行。”
明袖噗嗤一笑,走到她面前,伸出双臂抱了抱她,“我骂你做什么?”
紧绷的气氛因这一声笑,轰然变得轻松起来。
几个姐妹将她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开了口。
明嫣弯起眼眸,向她竖起一根大拇指,“四妹妹你今日做得好!做了你二姐姐许久以来想做却不敢做的事儿!”
明翙有些意外,“二姐姐你——”
“明微当初跟人说我有病,整日间只知道抱着易经八卦在床上发功,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京中交到朋友了,就因为她那张嘴,许多贵女都对我避而远之。”明嫣仿佛一瞬间打开了话匣子,“更可气的还是我十二岁那年,在外面不小心湿了绣鞋,好不容易才找丫鬟换了一双干净暖和的,她却在祖母面前告状,说我半途换衣换鞋,是在外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