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翙这点儿骄傲还是有的,“有什么好怕的,若出了事,自有二哥帮我处理。”
明禛对她的宠,才是她如此嚣张的底气。
从涧西回燕京后,所有权贵王孙都在观望明禛对她的态度。
马球会一回来,明禛不但公开了她的身份,还大张旗鼓以她的名义为她置办了几个铺子和庄子,燕京城最贵的首饰铺,最华丽的成衣铺,都有他亲自去买东西的身影。
大家都明白了,明禛对她这个妹妹,是无有不应,绝对保护的。
谢云绮只觉有些刺耳,“四姑娘,你太嚣张了。”
明翙抿唇一笑,又冷淡地看谢云绮一眼,“七殿下不懂,小侯爷若对我不是真心,他大可以在绝壁处直接折返,他若对我是真心,倘若他跌落悬崖摔断了腿陨了一条命,我也会承他的情,嫁给他,后半辈子照顾他,又或是为他守着牌位,如此,怎么不算我对他有情有义?”
谢云绮一时间有些无话可说,看着明翙小脸上嫣然的笑意,心里却莫名堵得慌。
很难受,说不出的嫉妒。
可那份嫉妒来得实在太奇怪,他对她哪有那么喜欢,只是得不到的占有欲在作祟罢了。
明翙见他沉下嘴角也不说话,颇觉有意思,走到他跟前,伸出小手,抚上他修长脆弱的脖颈。
谢云绮身子猛地一僵,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敌意,往后退了半步。
明翙看清他的动作,眼底蓄满了笑意,她其实很想直接杀了谢云绮为自己上辈子蹉跎的二十年报仇。
可他一条命,怎么抵得上明家一族人的命?
她偏不直接杀他,她要慢刀子割肉,一点一点儿磨去他的希望,夺走他最珍爱的东西,最后再给他致命一击,那样才叫痛快。
她收回手,嘴角笑盈盈,“走了。”
等明翙离开,谢云绮才感觉自己脖颈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可少女指腹那柔软的触感,又仿佛轻柔的羽毛拂过他的心脏,让他脑海里猛地浮起一些奇怪的暧昧的画面来……
难道他才是疯了?
怎会如此臆想起明翙来?
温必成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见明翙带着丫鬟走了,才抖了抖袖子里上的雪粒,低头走进来,“没想到明翙这么嚣张,不过她也有嚣张的本事,毕竟有明禛宠着她,听说明翙喜欢一座玉雕观音,高家专门找人从江南名师处以万两黄金的高家购来连夜送到燕京,为此,明大人答应提拔高晏初到户部。”
谢云绮眯了眯浓黑的眸子,“户部,也是他说进便能进的地方。”
温必成幽幽道,“殿下,别忘了,他是明禛,上有圣恩,下有长乐公主对他一见钟情,他如今在咱们燕京朝中的身份,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贤王殿下对他也颇为忌惮。”
谢云绮闭了闭眼,沉默下来。
明禛的命太好,一出生便是明家嫡子,祖母是当朝越王府的嫡长女,母亲谢氏是谢家家主最疼的妹妹,明氏屹立百年不倒,族中势力盘根错节,遍布整个大宁王朝,而他自己也足够优秀,手段狠辣,文韬武略,英明神武,才入朝堂,便扶摇直上,将朝中那些不听话的老顽固整治得服服帖帖的。
与其说是皇帝宠他,不如说是皇帝仰仗他。
他这样的人,但凡有点儿野心,只怕连王朝都能随意倾覆。
温必成自然知道“明”这个字在大宁代表着什么,代表了士族里的绝对贵族,无法撼动的地位。
他亦忍不住叹口气,“明翙看起来就是明禛的软肋,若非她自己愿意,否则实在不好接近。要我说,我们还是别从她那儿入手了,明家还有几个未嫁的姑娘,依我看,那个叫明絮的,就比明翙好控制。”
谢云绮心底乱成一片,眸色沉沉,“明絮?”
温必成道,“明絮的父亲与明禛的父亲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比起没什么血缘关系的大房来说,三房与二房更为亲近,若能娶了明絮,我们照样能徐徐图得明家的支持。”
谢云绮嗤了一声,一言不发往外走去。
日月堂外,风雪飘扬,他嘴角自嘲,“我还有个名义上的未婚妻,如何娶得了明絮?”
温必成张了张唇,想着说如今好不容易在安陆侯府读书,与明家姊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后自有办法,可没等他说话,小路尽头,隐隐露出个纤细的人影来。
“甄宝珠?她怎么来了?”
谢云绮淡嘲,眼底没有半点儿起伏,“我好歹也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她来看我也是理所应当。”
温必成道,“那殿下要去见她?”
“不。”
说完,谢云绮直接离开了日月堂。
看见男人远去的背影,甄宝珠俏脸黑了黑,一时脚步尴尬的停在原地。
明微早就从日月堂出来了,明翙与七皇子宋寒州在学堂内说话,四周有葫芦与墨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