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黄把老捷达掉了个头,驱车赶往光鞍市新开发区。
每一个三四线城市都会有一个老城区和所谓的“开发区”,卖房子的伎俩,迁一些学校、医院以及不重要的部门,美其名曰“新城”。
叶芷姐姐的蛋糕房就在其中某一个新迁的小学旁,宽阔的马路,双向四车道,街对面是小学大门,而蛋糕房却在另一边。
或者叫铺子更准确一些,从外望去仅仅可能比富人家的卫生间差不多大小,廉价的店招,经过常年的风吹雨淋褪色,“爱心糕点屋。”
姜黄把车子停在路边走过去,这会儿10点10分,隔着一条街的小学隐约听见书声朗朗,但大街上……和老城区比更是鲜有人至,几乎看不到路过的行人,偶尔路中间驶过一两辆私家车。
与其叫新城,不如叫“鬼城”更确切些,不过也有好处,至少房租应该便宜。
姜黄靠近铺子,立刻被店里的一个售货员眼角视线捕捉,放下手里的打蛋器在围裙上擦了下手转身上前。
“看一下吧,都是当天现做的,新鲜得很,”叶芷的姐姐和妹妹又七分像,尽管被岁月侵蚀,还未到四十犹如饱经风霜。
姜黄望了一眼被擦拭透亮的柜台橱窗,“那就来一块蛋糕吧,就这个,不要奶油的。”
一块金黄诱人的蛋糕被取了出来,叶芷姐姐准备放进包装袋里,却听顾客说“不用”,于是用餐纸包着递了出去,一些客人买了会直接吃掉。
“我们这儿还有牛奶,”叶芷姐姐让出身后的冰箱,“什么牌子的都有,酸奶也有。”
“那来盒酸奶吧,”姜黄掏出手机,“好多钱。”
“一共五块五,”叶芷姐姐指了下旁边贴着的二维码,“可以扫这里。”
姜黄却从兜里掏出一张十块递了过去,姐姐愣了下接过打开柜台下的钱盒。
趁着找钱的功夫,只听头顶顾客突然没头没脑问了一句,“小店生意还好吧?”
叶芷姐姐抬起头拿着零钱,“还行吧,”说着递出去。
姜黄接了过来,却没有离开,反而又扫了一眼店铺,“一个人打理?”
再接下去莫名其妙的问题显得过界了,但眼前说老但又不是太老的客人看着没有什么恶意,“嗯。”
姜黄掏出黑色的工作证,“不好意思,可能要麻烦问你点事情,不会耽搁太久。”
叶芷姐姐再一次愣了一下,黑色封皮下来自省会刑事重案组的字眼过于醒目,“你是警……警擦?”
“是,”姜黄咬了一口蛋糕,软糯香甜,说实话比城里的很多打着老字号的蛋糕店味道要好,能吃出原本烘培的香味,而不是什么添加剂,“叶芷……是你的妹妹吧?”
姐姐第三次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点头说道,“是我的妹妹,可是她……”
“我知道,”姜黄望着操劳的姐姐,“我只想问下她当时因为什么原因自杀?”
姐姐眼神一下黯淡下去,仿佛一道结痂的伤疤重新裂开,“她?时间太久了……”
“这么说吧,”姜黄把蛋糕叼在嘴里掏出记事本,“你回忆一下,在她投河的前几天,有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和往常不同。”
叶芷姐姐感觉有些站不稳靠在墙上,整个人像老了几岁,隔了半晌才说道,“你为什么想起问这个,我妹妹她已经离开这么多年了。”
“对不起,”姜黄也不是很忍心,但不得不去做,“我不能透露原因,希望你能帮忙回想一下,想到什么都可以。”
“但是真没有,”姐姐看着有些无助,“当年调查组来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说的,那时我还在一家蛋糕店里做学徒,每天都忙到很晚,叶芷她一直也很自立,学习生活什么的没让我怎么过问。”
“总有些不寻常吧,”姜黄引导说,“毕竟打算离开人世,有人变化很大。”
姐姐还是摇摇头,“我真的觉得没有什么,如果叶芷她有什么表现还好,我可能会关心一下,就是因为太平常了,直到她轻生消息传来,我都不敢相信。”
“她留下遗书吗?”姜黄继续追问道,“或者其它什么的。”
“她在我qq上留一句话,”姐姐撑着身子勉强说道,“她说‘姐,你做的蛋糕越来越好吃了,真想每天都吃你做的蛋糕。’”
“就这样?”姜黄飞快记下。
“嗯,”姐姐眼角溢出泪水,“我回了她‘等以后姐开自己蛋糕房了,让你天天吃个够。’”
“再没有其它的了吗?”姜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失望。
“叶芷那几天真的和平时一样,”姐姐擦拭了下眼泪,“正常上学、放学、吃饭、睡觉,我真的没感觉到有任何不同。”
“好吧,”姜黄从笔记本里抽出五人合照的照片,举过去,“这张照片你见过吗?”
“这张?”姐姐接了过去,望着站在靠前左边的妹妹,泪水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