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拐子洋洋得意,摇头摆尾地朝那女人步步逼近。
今日难得的好运气,这女人瞧着细皮嫩肉衣着华贵,一看就是个抢手的高级货色,如今也不知为何竟落了单,叫他兄弟二人白捡了个发横财的机会。
想到这里两人不由得心中火热,不闪不躲地包抄了过去。而那肉票也不知是不是被吓得呆了,愣在原地一下也不敢动弹。待得他们二人合围着走到不足十米距离之处,那女人却忽地转过身来,抬起了两只手臂。
两个拐子定睛一看,顿时悚然一惊,整个后背心瞬间冷汗涔涔,一股胆寒之意从心底生起,惊得两股战战,再不复方才的得意。
只见那女人高高举起的手心里,此刻正握着一把闪着金属微光的小巧手木仓,黑洞洞的木仓口直直指向二人。
“站住。”
张怀月喝道,竭力不叫双手的细微颤抖显现于外。
两个拐子不由自主便立正在了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都是一样的惊魂不定。
双方在巷子里就这样僵持了数秒,见张怀月迟迟不曾开木仓,那似乎是打头的黑瘦汉子终于壮起了胆子开口。
他强行鼓起勇气,先是朝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狞笑着往前迈进一步,“小娘皮,别以为拿个烧火棍子招呼两下,就能把哥俩唬住,爷们可不是吓大的,我就不信你真敢开木仓!”
另一边的邋遢汉子被同伙鼓动,也跟着露出了个狰狞表情,逼近两步。
张怀月见没将两人吓退,心下一惊,几乎就要露了怯。但她明白,越是眼下这种危机时刻,就越是不能显出丝毫软弱。
于是她牙关一咬,木仓口一抬,瞄准目标便果断扣下了扳机。
“砰——!”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木仓响,瘦汉脚边半截破酒瓶子哐的应声而碎,玻璃渣子漫天飞溅,砸了两个拐子满头满脸。
二人手忙脚乱地抬手掩面,连连后退。待得碎渣分洒落地,两人这才小心翼翼地放下手来,眼里满是心有余悸。他俩都没料到眼前这娇滴滴的小娘-们竟真敢开木仓,上一瞬还挂在脸上的狞笑僵在脸上,混合着眼中的惊惧,化作了个类似抽搐的古怪表情。
而那原本还存有一丝慌乱的年轻女子,眼神已变得冷静坚毅,她语气冷然,一字一顿地威胁,“我的确从未杀过人,但依我的木仓法打伤打残你们却是毫无问题,你们确定想要从此以后做个缺手缺脚的残废?”
张怀月冷笑一声。
“还不赶紧滚开!”
“……!”两个拐子被她的气势所摄,浑身肌肉僵硬,一时竟无从反应。
“后退!”
张怀月再次喝道,想要趁势将二人逼退。
两个拐子终究是不敢以身犯险,脚下不自觉便退了两步。张怀月双手执木仓,牢牢盯住两人的眼睛,视线不敢挪开分毫。
然而巷子狭窄,两个拐子又犹有不甘,双方且退且进,距离始终没能真正拉开。
张怀月的冷汗已将层层內衫浸透,脑中思绪飞转,她的木仓里共有六发-子-弹,刚刚用掉一发,对面有两人,还需防备他们有别的同伙,所以每一步都不能走错,如果仍是不能将这两人唬住,那么下一木仓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打在人的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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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给你们的熊心豹子胆,竟敢在我龙王庙的地头上闹事?”
就在双方紧张对峙的当口,一个低沉的男人声线蓦然响起,打破了此刻的僵局,三双紧张的视线立刻齐刷刷扫向了来人。
便见这僻静的巷子里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多出了两人,打头的一个高大汉子,在这寒意凛然的初春季节里却只身着一身单薄的白裤褂,头戴宽檐帽,腰系黑飘带,方颌浓眉,肤色黝黑,宽厚的肩膀和粗大的关节,一望便知是扛码头出身的码头夫。但看他如今衣着洁净整齐,气势夺人,显然还应是个码头帮的管事头佬。
而站在他身后的年轻人不声不响,同样一身利落打扮,随行的站位明显地以那高大汉子马首是瞻。
江城诸多码头上各地域的势力犬牙交错,常年争生意,打码头,因此江湖意气深重,帮派林立。这些帮派全都由大大小小的头佬带领,几十上百的码头夫听其号令,划分地盘,起坡下坡,搬扛货物,自有其一套森严规矩。
故而,在这两江沿岸,各大帮派才是真正的码头秩序的隐形管理者。
看这装扮和言词,来的这两人似乎便是这龙王庙帮派势力中的一份子,张怀月心中略有些紧张,不知来人是善是恶。
然而两个拐子见到此人,脸色却是‘刷’地顿时大变,惊恐之色不受控制地便从眼中流露出来,即便是刚刚被张怀月用木仓指着,也未见两人显出如此神态。
明明后背还被人拿木仓指着,这两人却不约而同地齐齐后退一步,“徐,徐老大,您,您啊是几时回滴……”
两个拐子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