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夫妇入狱两个星期后,碧蘅专门去探望他们。
她今天穿了一条松花绿长裙,如青莲般摇曳的裙摆,上面点缀着朵朵白色雏菊。
温光远见到她的时候,眉目间早就没了意气风发的神情,眉毛耷拉,双眼无神,下巴上胡子拉碴。
“你…怎么会来?” 温光远心里明知自己平时如何对待这个养女。自从他出事以后,以往的那些酒肉朋友恨不得离他远远的,更别提为他请个律师。
在狱中,他当然接受不了自己的落魄,不过到现在为止也没人来看过他,除了眼前的女人。
“也没什么事,就是专程来…瞧瞧如今的你,曾经家财万贯的温总竟然沦落在此,真是令人唏嘘!” 碧蘅一开口就直戳他的心肺。
“我还记得第一次来温家的时候,富丽堂皇的豪宅,穿金戴银的夫妇,可以使唤的佣人无数,而现在你的归宿也只能是这方天地,未免太过可怜!”
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初造的孽,终究要用余生来偿还。
温光远情绪似乎有些激动,面色涨红,眼睛里浮现恼怒的光泽。
“对了,你家的大豪宅已经被封了,至于你名下的财产也早就被没收了。要是你有幸出来,估计啊…也是流浪街头。”
碧蘅就像没有察觉到他难堪的脸色,继续说下去。
“不过,要是温珍珍肯养你,你一大把年纪也不用出去低三下四,乞讨为生。诶,你女儿在国外还有钱吗?要是知道你们两个进去了,她怎么办啊?娇贵的小公主终是要历经社会的毒打,哎!”
“闭嘴!” 许久,温光远从听筒里迸发出两个字。他开始还以为碧蘅过来是念及领养之情,没想到是来落井下石的。
“你说要是袁舒慧坐了十几年牢出来后,还记得你吗?她账户上好像有些钱,说不定还会去包个小白脸呢!”
碧蘅掩唇轻笑,温光远气得不轻。
“你…真是个白眼狼!亏我们当初把你领养回来,还给你吃住…”
碧蘅拍了怕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呵…养我?你们有吗?那小公主出生后,你们对我无一不是讥讽、打骂,甚至以体罚为乐。若是如此,我情愿睡在街头,也不愿任你们百般折磨。”
“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好自为之!” 说完,碧蘅就起身离去了。
而余下的温光远大抵要在这儿蹉跎此生。
碧蘅并没有离开,她转过身又去探视了袁舒慧。
她最是乐意看到袁舒慧现在的样子,没了往日的精致雍雅,身上无一珠宝点饰,朴素得让人差点认不出来。
袁舒慧仍旧没有一副好脸色,碧蘅一点都不介意,笑意吟吟说着话。
“你现在这般模样倒是顺眼不少!”
对面没接茬。
“温珍珍在国外,钱还够花吧?估计也够呛,想想小公主一条小裙子就要小百万,说不准,现在正等着你们施舍呢!”
“哦!你还不知道吧?你账户里的钱被你家那边的亲戚瓜分走了,一毛都没剩下。你那些金银珠宝啊,也早就被你父母顺走了。现在啊,你可真是…身无分文!”
袁舒慧的眼光斜过来,死死盯住对面的女人,似要咬下一块肉。
见此,碧蘅眉梢都染上了喜色。
“我记得你有一两个月没给你女儿打钱了吧?小公主怎么办啊?会不会饿着肚子去洗盘子吧?哎!谁叫她运气不好,托生在温家。”
“不过,她年纪虽小,却似你一般,内里长着黑心肠!她初中的时候喜欢一个男生,而这个男的喜欢另一个女生,然后你那女儿居然找了一群小流氓去羞辱那个女生,最后事情闹大了,你和温光远才送她出的国吧?”
袁舒慧神色震惊,她怎么知道?
不过,碧蘅没有解答她的疑惑,而是接着往下说。
“至于温珍珍,我往她卡里打了两百万,算是这些年在温家你们对我的“照顾”。你说,钱会不会多了些?毕竟我在温家的日子里,经常也是饥一顿饱一顿,而且上学的时候自己还要去兼职赚生活费。”
掏出这两百万后,她所剩的存款也不多了。但是这两百万能换她一份心宁,至此也可以斩断和温家的关系。
“这也算是两清,从此以后,我与温家再无瓜葛!不过,你们欠我的,就在这里慢慢赎还吧!”
碧蘅笑着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对面那个面露凶光的女人,裙摆蹁跹地消失在女人的视线里。
出了监狱大门,碧蘅吐出一口气,回望身后严密的楼层,搭上一辆出租车回了市中心。
下了车后,走在宽敞的街道上,她准备去超市买菜。
经过公园的小径,头脑顿时有些昏昏沉沉,这半个月来她经常感到头晕恶心,有时还很疲劳。
就在她继续往前走时,突然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