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稳后,燕夙对顾昭昭道:“既然是你的一片心意,我怎么能辜负。”
说完,便从顾昭昭手里接过狐裘斗篷,展开后,披在了自己身上。
“坐。”燕夙低头扫了扫屋脊。
顾昭昭低头看了一眼,冬日全是积雪,雪化成水,将屋顶的污垢都带走了,上面很是干净,便也跟着坐下了。
仰头看着明月,忽然燕夙将一个水囊递了过来。
“我不渴。”顾昭昭拒绝。
燕夙却道:“不是水是酒,我特意准备的,原是想明日拿给你,但没想到你半夜便醒了。”
听到是酒,顾昭昭便接了过来。
打开塞子,一股淡淡的酒香味传出。
“难怪我刚才没分辨出来是酒,没想到这酒味竟然这么淡。”
说着,便仰起头喝了一口。
发现果然很淡。
燕夙道:“这酒不醉人,是给你喝着玩的,你虽然爱酒,酒量却不好。”
说着,燕夙忽而想到了那天晚上,顾昭昭喝醉后发生的事,不由一顿,面色极为不自然。
顾昭昭却已经放下了酒囊,反驳道:“胡说,我酒量怎会不好,你若不信,拿几葫酒来,我定能不醉。”
“行,下次拿给你,今日太晚了,只有这个。”燕夙也不反驳。
顾昭昭就又喝了一口,才道:“说罢,到底怎么回事?”
燕夙道:“我本是想与安擎月签下十年互不侵犯的盟约,又是在安国即将举办春日祭典的时间,十拿九稳安擎月会签下,却没想到……”
“没想到他不肯签。”顾昭昭接下了后面的话。
燕夙摇头:“他不是不肯签,还愿意将时间延长成二十年。”
顾昭昭一愣,立即回道:“那不是很好吗?你为何还这幅样子。”
“可是……”燕夙转过头来道:“他提出了一个很过分的要求。”
“什么要求?”顾昭昭好奇。
有什么事,竟然会比安国和燕北十年时间的止战更重要。
燕夙却没说,只是道:“他提出了一件比要了我的性命还要严重的要求。”
顾昭昭一听便道:“那你自然不能答应,而且说来是盟约,若他无耻一些,回头不认也是有可能的,何必多费心思。”
“他会认的。”燕夙道:“除非他想被万民唾弃,记入史册。”
顾昭昭闻言却道:“可你不是说,他不可签订盟约吗?”
“只是现在不肯签而已,他会签的,只要他在燕北王府多留几日。”
顾昭昭便知道,燕夙心里有数,而且是有办法的。
“既然你已经都安排好了,那为什么,还半夜跑到我的院子里来看月亮。”
让她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燕夙睨着顾昭昭笑道:“我就是想距离你近一点,这院子便很近。”
顾昭昭就又喝了一口酒,没说话。
燕夙忽然道:“昭昭,等我解决了与安国太子签订盟约的事,我便向你二叔父提亲可好。”
顾昭昭看向燕夙。
燕夙的心意,她一直是知道的,以前一直顾虑重重,此前最大的顾虑是身份问题。
一个坐拥雄厚兵力的外姓王,而她则是世家女,两人一结合,就代表兵和士的结合。
除非造反,不然这等于是找死。
而顾昭昭和燕夙各自身上又都背着包袱,自然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
可是现在,景国京城之中发生了变化,就连顾尚清都说,她可以嫁给燕夙了。
可一时之间,顾昭昭却有些无所适从。
她既有点开心,却又有些顾虑。
而这顾虑是什么,就连自己却都说不清。
“让我想想。”她最终道。
燕夙颔首道:“好,你慢慢想,这件事没那么快结束,等安擎月签下盟约,我会亲自护送他回到安国,路上需要耗费不少时间。”
“亲自护送?”顾昭昭惊讶。
燕夙点头:“虽然安擎月美名在外,但他这个安国太子当的也并不轻松,安国是太后掌权,安帝身体病弱,若不是安擎月自小聪慧,又只是个太子,也不会过得这么舒坦。
这种情况下,安国太后的小儿子对皇位也是虎视眈眈,安擎月出来这么长时间,安国那边怕是早就得到了消息,正等着截杀
。”
顾昭昭听后,忽然就想到了萧君策和云王之间的明争暗斗。
她感慨道:“看来不管在哪里,权利之争都是不可避免的。”
“自然。”燕夙点头:“不过你放心,燕北没有这些事,你若生活在这里,不必担心。”
顾昭昭点头,这些日子以来,她看见了燕北王府在燕北的威望,燕北上下一心,的确也没那些顾虑。
只是她还是没有想好。
一时心乱如麻。
心绪杂乱之下,顾昭昭便一口接一口地喝酒,虽然酒香不浓,说是不醉,可喝完一整个酒囊里的酒后,顾昭昭还是醉了。
“酒呢?”她拿起来往下倒了倒。
燕夙叹气,无奈笑道:“就这般还说自己喝酒不醉,真想将你这模样画下来,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