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姚的脸上闪过几分不忍。
她说的话有道理，不过这是古代，奴才的性命不算是性命，更何况他们服侍的主子还是陈贵妃。
按照陈贵妃的脾气秉性，没把这小太监打死，已经很仁慈了。
李籽沐不敢多管闲事，怕好心反而帮到忙，道一句打扰了，就拉着余姚走开。
“贵人！贵人救命！那茶具根本就不是我打坏的！”
小太监或许是打量着自己此时不求救的话必死无疑，跪着往这个方向爬过来。
“郡主姐姐，要不我们听听他怎么说？你看他这样，肯定是受了委屈，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吧？”
“唉，好，都听你的。”
李籽沐没有忘记今天是来干什么的，不想管这一桩闲事，但是余姚愿意的话，就随她吧。
“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冤枉的，只要能说清楚，我们说不定能救你一命，可你就是为了逃脱罪罚，胡言乱语，我们照样饶不了你！”
“不会的！不会的！奴才说的都是实话！”
“给我闭嘴！”
宫女上来给他就是一巴掌，嘴都打的有些裂缝了，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余姚还没有听到真相，一下子就急了，“我们想听他说话，不是想听你说话，你干什么？”
宫女立马跪下来，“两位贵人恕罪，这个奴才嘴里胡言乱语，没一句说实话，奴婢也是怕他蒙蔽了两位贵人，让两位贵人伤心，这才这样，实际上，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做不好事情了，只不过主子善待下面的人，每次都选择了放过，这次打碎的东西实在是很要紧，所以才对他略施惩戒，这是合规的！否则奴婢也不敢在这里对他怎么样啊！”
这一番说辞倒是天衣无缝。
最主要的是，她打坏了那个小太监的嘴，让那个小太监有口难言。
这下她们两个就算是想听小太监解释也听不了了。
李籽沐看了看小太监脸上的伤，“你还能说话吗？”
小太监拼命点头。
“我……我没有打碎，是她打的！”
他伸手指向宫女。
宫女气急败坏，又是一巴掌上去，被李籽沐拉住了胳膊，“他说是你，你现在打他不就等于承认了吗？我听听你的辩解，如果不是你的话，总要给个合适的说法吧？”
“这……”
“不是我做的！”
她一把甩开李籽沐的禁锢，朝着一个方向跑去，身后传来沉闷的声音。
一回头，小太监已经倒了下去。
“郡主姐姐，救人要紧！！”
余姚第一时间冲了过去，把他扶起来，还没等对他做什么，那小太监就醒了，惊恐后退。
发现面前这两个人是刚才为自己伸张正义的那两个人之后，又跪着爬过来。
“两位恩人！恩人救命！！！”
“说，说的仔细一点，我们两个替你做，只要不是你的错，这条命就能给你保住。”
李籽沐轻轻说了一句，对方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磕头道谢，擦了擦脸上的血和眼泪。
“是这样，我们都知道主子很宝贵那套茶具，是万万不可能靠近的，那天负责茶具清理的人是我，我按照常理小心翼翼把茶具放了回去，离开的时候，宫殿里只有刚才那个宫女，紧接着就传来了茶杯破碎的声音，不是她还有谁？她竟然将这一切都赖在我身上！”
余姚听着可惜，心思单纯，只顾着生气了，“怎么会这样！那你也太可怜了，替别人接受惩罚。”
他苦笑一声，摇摇头，“没什么可怜的，身在最底层，就是要给人随便欺负，奴才已经习惯了，两位贵人也不用可怜奴才。”
“你刚才说是她打碎了茶具，证据在哪里？堂堂一个宫殿，而且还是贵妃的居所，就没有别人看见吗？”
他愣了一下，摇摇头，“当时确实没有别人，贵妃娘娘不喜欢屋子里留太多人，因此当值的只有我和刚才那个宫女，茶具碎的时候我还没有迈出门，所以不是我就是她。”
“陈贵妃为什么不处罚她处罚你？”
他眼神黯淡，“贵妃娘娘最看不起的就是我们这些阉人，两个人其中选一个，被选的只会是奴才。”
余姚抬起头来，可怜巴巴看着李籽沐，“郡主姐姐，咱们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呢？”
“知道了，知道了，拿你没办法，走，跟我们去陈贵妃面前对峙吧。”
小太监浑身一震，“两位贵人……那……那可是贵妃，你们不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她指了指余姚，“如你所见，她是皇后的妹妹……”
她顿了顿，低下头，饶有兴趣问道：“在这个皇宫，你觉得贵妃大还是皇后大……”
“皇后最大……”
“再胡说八道就不帮你了，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