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闻兖州城繁华似锦,如今一见,果然不假,想必都是承了县令大人的功劳。”
“这位小兄弟见笑了,本官做官以来十余载,一心扑在兖州场上,能把兖州做成今天这个样子也算是小有功绩哈哈。”
他面目和蔼可亲,笑起来亲和力倍增,看得人心里暖洋洋的。
“只是不知县令大人这府中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花了多少两银子?”
张一天问得十分直接,县令脸上的笑容一僵,下一秒又和蔼可亲起来。
“哈哈,这位小兄弟真会说笑,这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的,本官并非都要亲自盯着,家里的账都是夫人管着,也不知道究竟花了多少银子,您要是想知道,本官现在就派人去查账。”
“不必了,只是随口一问。”
张一天低下俊美的脸庞,轻轻抿了一口茶,睫毛微微收敛,不再说话。
李籽沐随即开始打量起来这府邸的建筑,表面上看不出什么,要想知道建造这一所宅子能花费多少银两,恐怕要拆开仔细计算才能算数。
县令的目光又回到杨将军身上,“杨将军可有什么想问的?”
杨将军听完这话不敢回答,偷偷看了一眼张一天,后者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他这才咳嗽两声。
“咳咳,早就听说兖州城中镜花楼名满天下,百闻不如一见,镜花楼乃是公家所建造经营,如今县令大人是兖州城一城之主,这镜花楼也应当归县令大人所有,不如带我们去看看?”
杨将军面色正常,看不出丝毫破绽,只是县令脸上的笑容有几分破碎。
“杨将军对镜花楼感兴趣?”
“没错。”
他直勾勾盯着他,想要从脸上看出些什么,县令却突然一脸愧疚,深深长叹一口气。
“不瞒你们说,这镜花楼,早就不归我管了。”
“怎会如此?公家的产业不是由县令大人所属那是为谁所属?”
“说来惭愧。”
他面上有一些红,低着头,众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的语气。
“多年之前,兖州大旱,颗粒无收,城中饿殍遍野,本官实在看不下去,库房里又空虚,只好出此下策,瞒着上面偷偷把镜花楼给卖了,补贴流民难民。”
他起身,一脸的大义凛然,直接跪了下去。
“千错万错都是本官的错,即便是为了难民,本官也不该不上报就私自处置镜花楼,还请各位大人责罚,无论惩罚是什么,本官都心甘情愿!”
这一跪,惹的周围不少下人都频频侧目,心中暗暗猜测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杨将军哪里敢接受他这一跪?别让自己成了千古罪人,成了逼迫县令的罪魁祸首。
他连忙站起来,凭借着自身的力气,硬生生将他拉起,“县令大人何必如此客气?快快请起!”
县令原本执意想跪着,可无奈杨将军的力气实在太大,他一个中老年人,无法抵抗这股强大的力量,即使是拼命往下压,还是被他轻而易举抬了起来。
双方陷入尴尬,县令连忙站直回头整理了一下着装,才回过身来。
“杨将军对下官的体恤下官记在心里,只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还请杨将军一定不要客气,抓紧时间上报,好,给下官一个惩罚。”
杨将军看他可怜,声音也软了下来。
“县令此举是善举,可无奈触碰到法度,只能让步,本将军会为你求情,让陛下对你的惩罚降到最轻。”
他还真打算要罚啊?
县令整张脸都沉了下来,说不出的难看。
“咦,你脸色不太好,要不先回去休息?”
杨将军这个楞头三硬是没听出来人家的弦外之音,还显得十分关切。
李籽沐忍不住笑出了声,“杨将军,县令大人的意思是让你瞒着点呢,你倒好,性子直肠子也直,人家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懂不懂人情世故?”
县令后退一步,准备看他们舌战。
敢这样说杨将军,这女子恐怕要挨骂了。
杨将军是何许人也?京城中一员大将,就算品阶稍低,可也是陛下面前的红人,以后何愁没有品阶?
然而预料中的这一场唇枪舌战并没有来临,杨将军憨憨一笑,摸摸脑袋。
“是吗?看来是我会错意了,县令大人其实也不必惶恐,咱们陛下温柔和善,当然不会是那种罔顾性命的人,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好好做事情,好处不会少了你的。”
“多谢杨将军!”
他重重磕了一个响头,这次杨将军没有拦着他,只是临走之时特地表现的有些可惜。
“好在兖州在大人的管理下处处繁华,并不拘泥于一个小小的镜花楼,此楼我们没机会去,也总该去逛逛别的地方。”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