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因为和悦的事怕沧澜院里太过吵闹,唐映菀就让人把小郡王送回了枫林院,贤王说是要陪着小郡王也就跟着一起住了进去。
枫林院就一间屋子,院门也离得近,所以才进院门唐映菀就听到了哭声。
是贤王的哭声,还带着颤抖。
意识到出了事,唐映菀加快了脚步,上前推开没关紧的门。
枫林院的屋子本就不大,也只有一间内室,所以贤王住在外厅,门是侧对着榻的,推开就见贤王整个人缩在月纱的怀里,一双眼哭得比兔子还红,眼泪还在一个劲的往下滴。
见到门被推开,吓得高大的身子猛的一瑟缩,眼里满是恐惧害怕。
月纱条件反射的把贤王抱紧,等看清楚来人是唐映菀才惊慌的问:“王妃怎么…怎么来了?奴婢感染了风寒,殿下也被传染了,王妃切莫靠近。”
“皇婶。”月纱的话音还没落地,听到来人是唐映菀的贤王就探出半个头来,可怜兮兮的望着唐映菀,似寻求母亲保护的孩子。
“我若连人是不是风寒都看不出,那也不必开什么医院了。”唐映菀走进屋内,看着身体止不住颤抖的贤王伸出手轻抚了抚问:“殿下怎么了?”
贤王想要开口,可又似想到了什么,颤巍的望向月纱。
知晓是瞒不住了,月纱只能如实道:“回禀王妃,殿下…殿下是梦魇了,梦到了猎场的事,吓着了,奴婢脱不开身,贵妃之事耽误不得,所以……”
月纱的话还没说完,贤王一听到猎场两个字就身子猛的一哆嗦,眼里浮现了什么,惊恐的往后缩着哭喊:“他…他…追着我和弟弟,一直追,剑…剑一下就刺进了弟弟胸膛,弟…弟弟怨我……怨我不救救他,我……月纱,我救不了弟弟,我救不了,弟弟怪我……我…我没用,我没用!”
激动下贤王抬手用力的一下一下扇自己的脸,吓的月纱和旁边的老嬷嬷两人用力抓住他的手。
可这样贤王更是哭得声嘶力竭,听得所有人心里都阵阵酸楚。
特别是小郡王就那么静静的躺在对面内室的床内。
如今的他消瘦了一大圈,已经没了过去傲娇少年的模样,除了日常检查,唐映菀都不敢多看他一眼,惟恐多一眼就压不住情绪。
这段时间所有人都是压着的,贤王也在尽力让自己表现得无事。
可非要和小郡王住在一起,日日夜夜相伴,怎么可能无事,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弥补愧疚,所以封衍和唐映菀都没有干预。
以至于忘了,他的内里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一遭爆发,看得人心里难受。
月纱就更是自责难受,毕竟当初她没能跟着去猎场,没能护着贤王免遭危难,哪怕她并未因此怪唐映菀,但她会怪自己,特别是这段时间因为贤王的懂事不提她因此疏忽就更加。
忍着泪,月纱决然的朝着唐映菀低头求道:“殿下此时离不得奴婢,求王妃另请他人,就对外说是奴婢风寒误事,一应责罚奴婢都认。”
月纱知道唐映菀让她去做副手是为了贤王着想,也明白孙贵妃手术的重要性,更知道与手术相关的人员都已经是报给了宫里的,不得有半点差错。
她这个时候临时让唐映菀换人定然会有罪责,甚至得吃一顿板子。
但她别无他法,不能在这个时候丢下贤王,更不能让人知晓是因为贤王梦魇害怕,脱离不出梦境而导致的延误,会被人拿去成为刺向贤王的剑的。
“不行。”
唐映菀毫不犹豫的拒绝。
并非她铁血无情,而是……
“你是宫里的人,又是贤王身边的大宫女,你比我当该更加清楚贤王的身份,也更清楚这事从上报上去起就已经有眼睛盯着了,只要你今日不去,无论是什么理由,都会有人查到底,到底因为什么瞒不住,你担心的事依旧会发生。”
月纱自然清楚,但只要煜王府帮着瞒,铁桶一般,这真相就传不出去,至少一时半会传不出去,就跟小郡王的事一样。
可对上唐映菀的眼,月纱明白了过来。
她不会帮着瞒。
月纱不明白,为什么?
虽然是辜负了唐映菀的好意,可如今的确也是不得不,何况这事并不是难事,明明唐映菀一直对贤王都不错,为什么今日这么绝情。
“月纱,小郡王可以停着,我们不行,贤王也不行,否则你就是害他。”
月纱对贤王已经形成了本能的维护,加上猎场的事更是成了一只极为护崽的母鸡,一点动静就想要把贤王完全保护起来,力求他不再受半点伤害。
但,贤王即使年纪小也不能因为这件事困在原地,所有人,都不行。
小郡王躺下了,可其他人,再难都得往前走,否则就会被困住脚步。
月纱其实也明白。
一直都明白。
可道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