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真是眼明心亮,什么都瞒不过您去。”唐映菀堆笑的收回听诊器,从药箱里取出了一颗药连带着旁边早备好的温水一并送给卫老夫人……
“少拍马屁。”笑嗔了她一句,接过她手中的药与茶杯。“且说来听听。”
“外祖母先将药吃了我再说。”
“哟,看来这事还挺大的。”嘴上说着,卫老夫人手上的动作却是顺着唐映菀,说完就将药顺着水服了下去,还故意抬起下巴吞咽给唐映菀看。
唐映菀被老小孩逗乐,但目光是紧随着卫老夫人的喉咙的,确定她的确是把药吞下去了,才缓缓将手伸入袖袋中。
反手,将那洗净了的银镯子握在手中,送到卫老夫人眼前才手心向上打开。
看到那镯子的一瞬间,卫老夫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定了定后才转眼看向唐映菀问:“这镯子你何时寻回来的?”
“带团团离开汤府那日。”
卫老夫人粗算了下时间,再看唐映菀眼里的平静,似放弃了什么。“难怪你急着治好老身,是早就查出了端倪了吧。”
看出卫老夫人已经有了决定,唐映菀不拖沓的开门见山问:“外祖母英明,孙女今日来便是想问,我的父亲不是汤右相,对吧。”
卫老夫人沉眼点了点头,无奈的苦笑道:“老身这些年是既希望你是汤狄所出又不希望,可当老身回到京中见到你时就知道,这事有结果了。”
唐映菀明白卫老夫人的纠结。
希望她是汤右相所出是因为这样她能安全很多。
不希望则是因为汤右相自私自利,做他的女儿是条十足的烂路,而因为顾忌当年的卫家是不能插手许多的,所以才给了姚氏机会。
“那我生父……”
“老身不知。”卫老夫人无奈打断她。
不知?
这个结果倒是唐映菀没想到的。
看着唐映菀的诧异,卫老夫人拉过她的手,深吸一口气,将往事打开。
前面和唐映菀猜想的大差不差。
卫氏出生的时候卫老国公正在镇守塞北,卫氏自小就是在塞北长大,既是爹娘老来的女,上面又有四个哥哥,在塞北就是小霸王级别的存在。
也因为在塞北自由自在惯了,随着卫老国公回京后卫氏一点不适应,也做不来淑女做派,隔三差五偷跑出去玩,招猫逗狗捎带手教训了京中几个有名的纨绔后很快就在京中出了名。
但卫氏虽然在边塞长大,可边塞的风沙却好似格外疼惜她,十几岁就出落得沉鱼落雁,加之身上带着野性,更成了京中独一份的美。
而镇国公府的赫赫军功放在那,即使卫家的四个儿郎除了老三娶的都是家世不强的妻子,先皇也是有所忌惮的,虽未明说,但向镇国公府求娶的人是日渐增多,都是皇家一系。
卫氏本就到了婚配的年纪,卫老国公对此也不反感,选了几个相对来说良配的人,想叫卫氏自己看看。
谁承想等他们这边忙过趟来的时候,卫氏早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只留了一封书信,交代丫鬟等被发现的时候才拿出来。
卫老国公气得把房顶都掀了,当日就派人雷厉风行去追,整个京中都知道国公府的小霸王跑了。
原本这事到这个时候也不算什么大事,孙猴子逃不出五指山,直到意外发生。
追到边城的时候卫氏的所有痕迹消息都没了,瞬间消失,只有她进城的记录,没有出的,而边城作为大梁边缘一向是军事防御最严的地方,卫氏不走城门是没有其他路可以走的。
可卫振军亲自带人把边城翻了个底朝天,卫氏却如人间蒸发了一样。
而在三日后,一封信莫名其妙的就出现在了卫振军的桌案上。
是卫氏的字,得意的让他们都死心,是绝对找不到她的,她要自己个寻配得上她的儿郎,等寻着了就会带回来,谁都别想左右她的婚事,天王老子也不行。
没了线索,又都知晓卫氏的倔性子,卫家只能顺了她,也不担心以她的性子能吃亏,一有不对劲定会第一时间跑回来。
就这样过了两年,元宵节的夜里,卫氏一如当初消失一样,悄无声息的就出现在了镇国公府外。
可回来的卫氏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没了过去的鲜活灵动,一双眼空洞深暗,如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无论卫家人怎么询问,卫氏都只说是累了。
让人去查了查,还是如之前一样,都是一无所获。
卫氏连入城记录都没有,就好似从天而降回来的。
心疼女儿,卫老国公和卫老夫人也不再多问,只想着等她休息一段时间,缓过来了再慢慢询问这两年她到底去了哪里。
可谁知才几日,卫氏突然就说要嫁给彼时还只是举子的汤狄。
卫老国公只初略的了解了一下汤狄就竭力反对,可卫氏一意孤行,说自己已经与他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