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映菀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亥中(22点)了,还未下车,她就已经闻到了淡淡的酒味。
洛江早就候在大门处,见唐映菀回来立马迎上前。
“王妃,您可算回来了。”
见洛江这样就知晓封衍的情况必然不好。“王爷怎么了?”
“王爷他……”洛江想说什么,却又及时止住了。“王爷在霁月阁等您,您去了就知道了。”
明白洛江许是不能说,唐映菀也不逼问。
霁月阁本就在前院,从二院顺着一条大路就能到。
只是越走酒气越重,黑暗越深。
走到霁月阁前更是犹如一个氤氲满酒味的深渊,一盏灯都没有点,偏今夜乌云盖月,连点月光都没有,整个阁内昏黑深邃,散发着危险与阴郁。
而那扇开着的门更像是深渊巨口,一旦走入,万劫不复。
深吸一口气,唐映菀下定决心迈步入内。
一进门,成倍增加的酒气扑面而来,光是吸入几口唐映菀就觉得有些微醺了。
“咣当!”
没等唐映菀去寻封衍,一个酒罐子就落在了地上,一路朝着她滚过来。
顺着酒罐子滚来的路径看过去,内屋里东倒西歪的散落了一地酒罐,数不清有多少罐。
一道高大的身影靠坐在床踏板上,即使看不清也能感受到他身形上散发出来的萎靡。
比起当初他命不久矣时还要更甚。
似一根劲竹被拦腰砍断,而执刀人,是她。
“本王的好王妃回来了啊。”封衍声音沙哑,鹰眸在黑暗里似笑非笑的看着唐映菀。
唐映菀收起心中的情绪,找了墙边最暗处的椅子坐下。
“王爷现在都身体还不宜大量饮酒。”
“不宜?”封衍冷哼一声,抓着手里的酒罐又喝了一大口,冷笑问:“这话你是作为大夫说的,还是作为本王贤惠的好王妃说的?”
“王爷不必如此夹枪带棒,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王爷好。”
“为我好?是啊,作为煜王妃,你的确是为煜王好啊。”封衍认可的点头,可看着她的眼里却都是刺疼。“你可还记得,你当初是如何同我说的,你说,我们那讲究一夫一妻,你更要求忠贞不渝,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也不行,你恶心!我信守承诺,怎么,如今你倒做起贤妻来了?”
贤妻二字封衍几乎是咬出来的,审判着唐映菀的背叛。
“今时不同往日,我也不是初来乍到了,人要适应环境,区分利弊,王爷娶和悦郡主,对于我来说利大于弊,何况我与王爷一直以来本就是合作,自然当该把利益放在第一位,不是吗?”
唐映菀冷静的话剑一般把封衍捅了个对穿,连带着他还残留的那一丝丝希望,期许,幻想都一并捅碎了。
他撑着床沿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踉跄了两步走到唐映菀跟前,由上至下看着她那张冷得没有丝毫表情的脸,沙哑的声音有些抖问:“合作?到如今,到现在,我们,都,只是合作,是吗?”
“不然呢?”唐映菀抬起头,娇媚的桃花眼微弯,嗤笑问:“难不成王爷对我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