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根本没有具体的模样。你看自己的样子,曲卷的长发与润泽的容貌,纤细的手臂与的修长的腿……都与神像毫无差别。”
泊瑟芬很想再捅他一刀,这描述够得上骚扰了。
死神完全不觉得赞美她的身体是不礼貌的,他车轱辘了好长一段赞美词后,才说:“以后别轻信任何神明的话,我们惯会欺骗与抢夺,也喜好用别人的痛苦来倒入愉悦自己的酒杯里畅饮。所以随便骗一个人伤心,是我们日常的玩乐手段。”
泊瑟芬无语了一会,就算以无耻为荣,也不用说得这么直白,这个世界的三观底线真低到她大开眼界。
“哈迪斯给我弄个陶制品干什么?”她怀疑问。
死神面目全非的脸出现一种妖异黑暗的神情,冷白的牙齿如某种锯人的尖刀,“因为他想吃掉你,日日夜夜都想,却舍不得一口将你吞掉,只好弄个没温度的雕像抱着,安慰那颗求而不得的可怜心灵。”
揭露哈迪斯的秘密可没有诅咒,所以死神毫无负担地说出实话。
血腥味从死神半展开的黑翼上散开,刺骨的死亡之风夹杂着无数哀嚎的冤魂,逐渐笼罩住她。
当他说吃人的时候,那眼神简直阴暗到让人怀疑,想吃人其实是他自己。
泊瑟芬对于危险已经变得特别敏感,她察觉到死神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开始失控,余光看向几位判官。
却发现他们一脸苍白站着,无数单薄的线条人也凝固在堆积如山的泥板前,阴气森森地用空洞的眼神看着她。
她再一次意识到,这里如巨大的坟墓,而这些冥神就是坟墓的鬼。哪怕他们对你友善,也不代表会一直乐于助人。
这个念头一起,不轻易信任别人的泊瑟芬一步、三步、十几步后退开,然后没有迟疑转身就跑。
将人吓跑后,塔那都斯才摆脱了那种痛苦,她大概是被吓到忘了怀疑自己的身份了。
早已停止干活的几位判官,一堆书记官跟壁画侍从,都面无表情看着刚作死完的死神。
会议厅弥漫着一种让人窒息的紧张氛围。
塔那都斯没有受到影响地看着门外,绿色的豌豆叶子垂在他头顶,他伸手开始摘豌豆荚,冷声说:“还不是时候泄露她的身份。”
誓约的力量会随着泊瑟芬逃离的渴望变浅,而失去力量。可是刚才说出种子神的身份时,誓约的反噬却强烈到不可思议。
“还想着离开。”米诺斯轻声将事实说出来。
死神用袍布接着豌豆荚,“会留下来的。”
所有冥神,包括没有太多智慧的壁画人都赞同点头,会留下来的。
刚才也是一个很小的考验,如果泊瑟芬毫不犹豫对故意显露恶意的判官,伸出求救的手,那么代表她依旧天真而柔软。
只有她开始懂得怀疑,产生对抗意识的时候,冥府的黑暗才能侵蚀她的神力与意识。当她一直接受冥府的教育,接受冥府的供奉,就将会自然而然地走向他们。
死神看到泊瑟芬逃往哈迪斯所在的方向,没有产生嫉妒心地蹲着剥豌豆荚。门口那块地的植物还在试种,很多都没有结果,吃不了。豌豆是泊瑟芬暂时的蔬菜食物。
不剥多点的话,晚饭就没有豌豆汤喝。
当她属于哈迪斯的时候,也是属于冥府,属于冥府众神的。他是距离哈迪斯最近的神,也能分享她更多。
所以死神只想将泊瑟芬努力推到哈迪斯身边,让他们结合,无法分开,阻止大地之上的众神夺走她。
泊瑟芬拎着剑跑了好一段路,发现死神没跟上来,才确定自己大概是摆脱掉那个可怕的老师。她脚步慢下来,开始回想是不是反应过激。
死神抽风的时候,当她看向判官,竟然觉得他们的眼神跟死神没有任何差别。冰冷阴森,仿佛随时都会揭开自己表面那层硬实的人皮,露出怪物的内里,将她吞下去嚼巴嚼巴填肚子。
所以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转身就离开那个地方,像是察觉到兽群来临的食草动物,压根不过脑,就窜往自己觉得安全的地方。
至于什么是安全的地方……
泊瑟芬的脚步慢下来,站在大楼梯上,前方是长方形的庭院,而在庭院对面,那个刚建立不久,看起来是负责祭祀的屋子,就是放置那个女神像的地方。
哈迪斯可能在这里。
泊瑟芬握了握手里的短剑,才认命地踏过长廊走向祭祀屋子。
她经过彩绘的墙。接近祭祀屋的大门时,就听到焰火嚯嚯的声音,薄白的烟气弥漫在空中,都是燎嗓的木香。
她忍不住伸手挥了挥眼前的火烟,毫无防备走前两步。而在朦胧的烟雾中,那随着黑曜石刀劈下而弯曲的身影,是一头健壮光裸的兽,肆意展露着最原始的野性,骤然扑入她的眼帘。
泊瑟芬浑身僵住,满眼都是坚硬的乌木在石片的狂击下,四处飞溅的残屑,还有那个正在砍劈下圆木的男人。
圆厚的油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