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人总希望偃兵息鼓,可世上从未少了刀兵。
就好像猛虎总希望长啸山林,却总敌不过岁月蹉跎。
哎!营外横斜里,少年寂寞展眉愁。
就在刘懿下令南下当日,好巧不巧,老天送了刘懿一个半阴不阴的天色,最是凉爽,不过,阴云密布的天色,让整个誓师大会,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午时,李二牛一声令下,军旗手擂鼓聚兵。
校场两侧,汉家红白旌旗招展,猎猎盛峰;校场之内,诸君昂首挺胸,同时注视着点将台方向,翘首以盼。
五郡平田令、平田将军刘懿,着一身威武戎装,独自站在点将台上,目光炯炯,宽厚大红袍子舞动之下,他两年前稚嫩的目光早已消失不见,坚毅的眼神配上略带胡茬的脸庞和古铜色的皮肤,给人一种少年老成的成熟之感。
今日之前,刘懿并未正式任命诸将,仅是每人分点了几百兵马,让其操练。
授人以权以观其正,识人于危以知忠厚。
先放权,再给官,这是刘懿独特的用人之法。
通过月余的日常观察,加上一番深思熟虑,最终平衡各方势力,刘懿最终心里才有了计较。
鼓擂三通,诸军士皆笔挺站立,经过近两个月的、近乎残忍的系统训练,平田军四千五百人个个精壮生猛,军纪肃然。耳濡目染之下,就连在华兴武备军中一向浪荡不羁的周抚,都变得成熟沉稳了许多。
虽然军中常
常以武立身,可没人敢小瞧眼前的这个名唤刘懿的少年。
最初,众人只以为刘懿是借父上位的毛孩子,心中多多少少有些轻蔑之感。
可时间总会改变一切,短短几月相处之间,众人对少年刘懿的轻慢态度,也发生了潜移默化的巨大改变,刘懿用他的三寸之舌和察言观色的睿智,用他的才气与精神,用他的真诚与博学,深深的感染了军中诸士,也逐渐征服了众人。
一股同心同德、同力同愿的氛围,萦绕在平田大营中,越聚越浓。
也正是近两个月的相处,让着新充军的四千余名汉子,对刘懿和刘懿所要做的事情,知之甚多。再加上与经常探营巡视的刘懿接触攀谈,现在,平田军‘立志平五郡之田以还百姓安生,千难万险在所不惜’的宏达愿景,在每个人心中浅浅地扎下了根。
我们经常称呼这东西为,军魂。
四千五百余名军士站在场中,他们很清楚今日会发生什么,将来即将发生什么,所以个个神情庄重,拭目以待。
点将台上的刘懿,看着下面黑压压将士,心中意难平:世间之事,果如父亲所说,从来都是时势造英雄,没想到自己这个还未及冠的落魄少年,居然可以成为统帅一军挥斥方遒的儒将。
这种事情,放在普通孩子身上,叫旷世难寻,放在哪个皇子身上,这就叫天命所归啦!
神思回转,刘懿感觉到压力好似一块儿巨石
压在他的胸口,这让他不自觉地攥了攥腰间‘辰’佩,师傅死士辰的生前志向,让他的目光愈发坚毅。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大声训话,道,“诸位将士,夫兵权者,是三军之司命,主将之威势。将之器,其用大小不同,其意自在沙场。再过几日,我平田军便将拔寨奔赴宣怀县,为激智者为之虑、勇者为之斗、逝者为之安,特简贤能而任之,将令如下,全军遵令。”
“谨遵大人号令!”
众将士斗志昂扬,目不转睛地看着刘懿。
刘懿长舒一气,缓缓展开任命书,朗声宣读道,“柴岭老成持重,骁勇善战,推功不居,特命为平田中郎将,赐银印青绶,统兵一千二,秩俸两千石。张虘、桑祗直而有虑,劳谦下士,命为柴岭麾下校尉,各统兵四百,赐银印青绶,秩俸一千五百石。”
一军之中,将军之下,可设中郎将三到四人,刘懿把第一个中郎将的位置和第一道将令,都给了刚刚招抚过来的柴岭,足见他对柴家四兄弟的重视和真诚。
此时的柴岭,激动的浑身颤抖,大步流星与张虘、桑祗齐齐出阵,大声激动领命。在他们这些曾经的沙场逃兵看来,这次出征前的加官进爵,他们这些‘外人’能得到个虚衔校尉,便已是天大荣幸,哪知刘懿用人不疑,给了个实打实的实权中郎将和校尉,怎能不让人热血喷张,从此以效死命。
待柴岭三
人退回,刘懿清了清嗓子,继续高声朗读任命书文,“王大力善于抚纳士众,诚信宽大,能征惯战,特命为平田中郎将,赐银印青绶,统兵一千二,秩俸两千石。云一、苏地为人厚重,勇而能斗,知晓民生,命为王大力麾下校尉,各统兵四百,赐银印青绶,秩俸一千五百石。”
念完此处,刘懿满怀深情地看着三人,毕竟,这三人才是自己一手擢升的,经历了血与火考验的生死袍泽,他们三人是可以信任的,是可以交付感情和生死的。
应声领命的王大力三人,也是